>望著來時的路逐漸后退,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風靈心中百感交集。
僅是一天,她知道的消息太多,太雜。
生活了幾年的山上竟然有妖獸,但又無法勸說對方幫忙,還從其口中得知自己身上穿的是五階靈甲……
“唉~”
輕嘆一聲,風靈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衫,抿了抿唇,想起當初得到它的喜悅,可以變來變去的,還不會被山間枝葉撕裂,不用小心翼翼地走路……
閉上眼眸,風靈深吸了口氣,隨即長嘆出聲:“孫武姐,這五階靈甲,真的能換回我師父嗎?”
瞥見風靈臉上的茫然,孫武將視線轉向其他方向,神情依舊復雜,片刻后才搖搖頭道:“我不清楚,但對于絕大多數二流、三流的勢力來說應該已是相當珍貴,甚至足以讓他們爭搶到頭破血流的地步。”沉吟片刻,她接著道,“不過玄光宗作為一流勢力,我只知道其實力遠非二流勢力可比,具體的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們動容。”
聞言,風靈眼眸轉動,看向那跟了她二十幾年的靈甲。
既然連二流,三流勢力都會爭搶個頭破血流,那么玄光宗作為一流勢力,應該也會勉強心動吧。
這是師父給我的,又是師父祖上的,若是將其交出,師父會不會怪我?
究竟能不能換回師父?
風靈這副遲疑模樣,令一旁的孫武有些看不下去,嘆息一聲,心中默默念叨:也許相比于寶物,他們更在乎顏面。
剛才她生怕打擊到風靈,并未直接點明,但現在的樣子,萬一失敗……
唉
偏頭望向這風靈居住了幾年的山林,心緒同樣復雜的她生不起絲毫警惕。
心思各異的兩人不一會兒便走到了李自在蓋的屋子附近。
抬眼望向那漸暗的天空,風靈抿了抿唇,“孫武姐,現在天色已晚,既然這山中的妖獸允許我師父待在這兒,應該不會有危險的,這幾天忙忙碌碌,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段時間吧,欣玉他們還在山下,我去帶他們上來,孫武姐在這里等待一下就行,殿內只有兩張床,灰塵的話我前幾天打掃過,還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說,我這里還有些被褥以及其他的。”
“嗯,你去吧!”
面對孫武的沉默寡言,風靈內心不是個滋味,但還是轉身準備離開。
“知遠……你是男……”
扭頭望向那滿臉遲疑的孫武,風靈攥了攥拳頭,將頭低了下去,不知怎么回答。
眼底深處的那絲擔憂讓孫武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底氣,或者說,風靈的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她屏住呼吸,盯著風靈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又問道:“知遠……李知遠是你的名字嗎?”
風靈輕咬了咬嘴唇,片刻后,她搖搖頭回答道:“姓是我師父的,名是我想要知道的事……”她的聲音一頓,最終輕嘆一聲,“我的名字是……”
“風靈。”
“風靈?”孫武的眼皮一顫,又迅速低垂了下去,轉身走向宮殿,在被晚風掀起的垂柳的遮掩下,背影蕭索,幾步之后,察覺到風靈順著臺階離去,她身形一滯,微微側身望向那空蕩的青石小道,雙眸中失去了神采。
“風靈,風靈……”
“這么多年了,還是這樣的結果嗎?”
……
走在青石臺階上,風靈的臉色復雜,她剛剛有辯解的打算,可仔細一回憶,在林間抓住赤玄雞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
若非她事先提及折斷了赤玄雞的翅膀。
若非那赤玄雞有靈智,說她身上有當初折斷它翅膀的小丫頭的氣息。
兩條加在一起,林中的狡辯為時已晚。
“孫武姐,我不是故意騙你,不是故意騙你們的。”
她搖了搖頭,使勁甩去腦中的愁緒,但不僅沒效果,反倒又想到了其他的事。
玄光宗宗主說師父會煉制三階丹藥,那頭妖獸贈予師父祖上靈甲,師父的祖上應該也會煉丹,說不定就是因為這點才被妖獸欣賞。
說不定也是因此才能居住在這流明山。
可既然師父會煉制三階丹藥的話,當初為什么不直接煉制筑基丹呢?
筑基丹不是二階丹藥嗎?
為什么一臉疲憊的回來讓我去筑基秘境?
也許是去找煉丹的靈草靈材,不小心發現了筑基秘境,生出了想要鍛煉我的念頭吧。
師父突然出現在筑基秘境外,肯定不是朋友通知的,在小山村時,分明說了自己沒朋友的,若不是想磨練我,師父怎么會偷偷跟著去筑基秘境?
畢竟在筑基秘境中我表現的一塌糊涂,他肯定也已經猜到了,若不是前去那里的話,我都不知道學和用是兩回事,不會得到靈器與赤炎石,也不會一個多月的工夫就突破到筑基二重。
三年從普通人修煉到筑基二重,快二十年才修煉到筑基八重。
若是按照以前的速度修煉,可能會經歷天劫了吧,也許已經在結丹境修煉上好一段時間,不用師父保護了。
在三陽火山中,估計就是因為身上這件靈甲,我才能安然無恙的吧。
靈甲能換師父嗎?
……
曾經的疑惑一件件浮上心頭,但又因為這幾天得到的消息與黑風傳出的只言片語,一一被她想出答案。
到最后,只剩下自己的身份對孫武他們的影響,以及那件靈甲究竟有無作用讓她愁眉不展。
“知遠哥哥,你沒事吧,孫武姐呢?”
望著眼前跑到自己身前,臉上滿是擔憂的谷欣雨,風靈才猛然察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已經來到了山下。
方大康與谷欣玉也是趕了過來。
“知遠哥,你沒事吧?”
“知遠,老大她怎么沒和你一起,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望著幾人臉上的關心以及一絲急切,風靈搖搖頭,笑道:“孫武姐在山上,上面沒有危險,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去上面吧,我師父蓋了間屋子,雖然里面沒什么布置,但待上一段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上面靈氣也濃郁些,對你們的修煉應該有好處。”
多年的相處讓他們輕易便看出了風靈的不對勁,谷欣玉皺了皺眉,問道:“知遠哥,是……”
谷欣雨拽住她的手,打斷道,“哥,我們先上去吧。”隨后換了一副平常口吻,“知遠哥哥,我們是第一次來,麻煩你帶路了。”
看了看谷欣雨,在她的目光威脅下,谷欣玉并未追根究底。
而方大康察覺到不對勁后,早就識趣地閉上了嘴。
風靈不知怎么解釋,笑了笑,轉身登上長階,谷欣雨幾人緊隨其后。
一路上,幾人心中擔憂風靈,卻又很快被周圍濃郁的靈氣吸引了注意,谷欣雨心道:若是在這種靈氣濃度之下,一年之內,我絕對能突破到筑基六重。
谷欣玉與方大康同樣有在這修煉,實力能夠突飛猛進的念頭。
來到山頂,感受著那變得愈發濃厚的靈氣,幾人眼中驚嘆更甚。
給幾人安排了地方之后,風靈并未一起進入宮殿,而是來到了曾經修煉的地方,盤膝坐下,望著那不見了的木屋,以及消失了的灶臺……
她咽了口唾沫,將手放到了自己的頭頂,揉了揉腦袋,眸中滿是惆悵。
手緩緩垂下,停在了衣襟之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始這幾年執行任務后為數不多的認真修煉。
次日清晨,除了露珠之外,風靈盤膝坐著的地方只剩下被石頭壓著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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