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道錄司沒法掌握一軍,手下成千上萬的兵將。
但用來處置歪門邪道、不守戒律的和尚,還有妖魔、異類時,還是需要些奇人異士的。
這些人有直加入道錄司,也有只是合作關系的合作者。
所以道錄司對有真本事的人,向來是能招募自然最好。
對方不肯的話,那就拉攏結交。
等到需要這些高人出手幫忙,錢、權、大義的名義,邀請對方幫忙,一般人確實很難拒絕。
不過,大周打壓道士、和尚,真愿意為朝廷效命的高人,確實很少。
李景孝既然身懷真氣,那自然值得大力拉攏了。
沈伯平再無隱瞞,一五一十的把沖臨道長一行人的去向、為什么殉職。
還有太上皇下令授予李景孝從八品官的事,全說了出來。
李景孝自然的裝出難過的樣子,事實上也確實很是惋惜。
但總歸昨夜就知道了,所以沒法像昨夜,剛聽到師祖7人身死時,那么憤怒和傷心。
嘆息一聲說道,“師祖離開之前,貧道其實隱隱猜到,此行可能風險極大。
否則師祖不會臨行之前,正式收我入真武觀,還去衙門登記在冊。
又把小師叔留下。
可惜小師叔應該也是知道些什么,讓我好好留在觀中守家。
自己則偷偷跟了上去。”
沈伯平這下明白,李景孝為什么不像是死了爹媽一樣痛苦。
畢竟早有所感,這3個月里,該擔心的,早就擔心完了。
既然有心理準備,自然不會像正常人一樣,忽然聽到至親離世,悲痛萬分。
而且沈伯平到底是有經歷的人,知道有些人,得知至親離世時,往往不會哭的呼天喊地。
甚至眼淚都流的很少。
等到把親人的后事料理好。
夜晚中夢回過去,夢到自己小時候和親娘歡笑時情形,眼淚才會不知不覺濕了枕頭。
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親人已經不在。
疼的痛徹心扉。
這經歷,沈伯平當年在地方上當縣令。
大兒子被詭異害死時就經歷過,花了好幾年,才慢慢緩過來。
“賢侄,我等沒能收殮你師祖、師傅、師叔們的遺體,很是愧疚和遺憾。
不過賢侄放心,尊師等人,會由毅順郡王府料理后事,火化后供奉在大理城外的道觀中。
香火供奉不缺。
賢侄若是覺得不合適,我等也會命人把骨灰送回來。”
李景孝想了想,點頭說道,“骨灰供奉在真武觀,貧道感激不盡。
至于報仇,貧道自己會處理。”
昨夜李景孝確實想給師祖他們報仇,可現在一想到要遠去大理,私心作祟,不免猶豫起來。
說到底,相處不過半個月,實在沒法像對待親爹媽一樣,為了報仇,能付出一切。
好在這小子到底還是有做人的底線,想著等自己修為高了,再找個機會去大理。
沈伯平則完全想不到李景孝的心思。
聽完他的話,還愣了一下。
暗道這小子孝心可嘉,隨后就是心里一急。
才15歲就修道有成,修煉出真氣,這種天賦的年輕人,怎么能讓他去冒險?
至于毅順郡王,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死了說不定皇帝和太上皇反而在心里竊喜。
整部紅樓夢,明里、暗里,都流露出皇帝一直有意打壓勛貴。
賈家被抄家時,太上皇可沒死。
可見老皇帝心里,對約束、打壓勛貴,也是有這心思的。
沈伯平隨后又想著,那邪道雖然該死,但接二連三要害毅順郡王,傻子都能猜到,肯定和郡王有生死大仇。
要么殺父滅族之仇,要么是奪妻之恨。
這些個去了封地的親王、郡王,真正守法的極少。
只要事情沒鬧大,或者弄得天怒人怨,皇帝基本上不會管。
忙勸李景孝再等幾年,修為高深了,再去報仇。
至于救治毅順郡王的事,那是提都不提。
反正拖上一兩個月,就算再派李景孝南下,時間上應該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李景孝還在猶豫,沈伯平想了想后說道,“賢侄,毅順郡王在封地多有不法,你師祖他們本來只是去救人。
現在卻離世,這里面、、。”
沈伯平雖然沒說完。
但李景孝一聽就明白這話的意思,師祖他們肯定是被逼著去追殺那邪道。
而且大概率有內詭通風報信,否則毅順郡王也不會兩次被咒術害的癲狂起來。
沒內詭,傻子都不信。
李景孝對沈伯平會和自己說這事,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可是擔了很大風險的。
光是對一個郡王見死不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不過李景孝也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不去大理,同樣是見死不救。
看向沈伯平時,李景孝不由拱手嘿嘿一笑,“多謝大人。”
沈伯平見李景孝這么快就懂了自己的意思。
暗道聰明的后輩就是省事,難怪沖臨那老道士,一直藏著這小子。
約好明天一早,沈伯平便會帶著圣旨過來宣讀,李景孝起身送沈伯平出了道觀。
又回去坐診去了。
——
和沈伯平聊的時間有些久,看完所有病人,已經快12點了。
吃過一頓簡單的四菜一湯的午飯,李景孝對賈陳氏的廚藝,不由夸獎起來。
暗道600文就請了個手藝這么好的廚娘,現在看來確實占便宜了。
不過下午李景孝開始教賈蘅武當長拳后,賈陳氏那叫一個激動。
丈夫死得早,賈蘅又不是個讀書的料,也沒錢供他讀書。
賈陳氏之前生病時,最怕的就是自己死之前,賈蘅沒個依靠。
要是還能看著兒子娶妻生子,那就圓滿了。
現在小道長愿意教導賈蘅,那今后習武、學醫,怎么著都不會餓死。
在賈陳氏心里,跟著李景孝后,學醫才是正經路子。
教導了半個時辰,賈蘅還是挺聰明的。
武當長拳三十二式,居然都記住了。
雖然打的難看,可記憶好,不管做什么都是個優勢。
當師傅的,也更愿意教那些省心的徒弟。
所以李景孝想想了,拿出自己以前背的藥材歌,扔給了賈蘅。
讓他自己背。
賈蘅心里一苦,不過此時他對李景孝的話,那是半點不敢推脫。
晚上。
修煉一下午的李景孝,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那從八品的右元義的官職。
卻不想打坐一夜,隨著天色亮起來,心里的思緒就越發的煩亂起來。
功名利祿動人心,老祖宗果然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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