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再出一條人命。
而且不同于先前被殺的刀疤臉,現在被殺的是一名馬匪!
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小鎮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皆是一臉凝重。
他們憎恨馬匪不假,但先前所想是破財免災,如今眼看小屠子殺了馬匪,知道今天已絕不可能善了,唯有自求多福了!
而馬匪這邊,那馬匪頭子朝著這邊看來,待看到手下兄弟被殺,頓時大怒,高聲喝道:“好膽!”
門口那四五個馬匪聽見當家的呵斥,立馬提刀在手,再次朝著肉鋪壓了過去。
這四五個馬匪也不知道剛才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走一步看一步。
他們平日里結伴打家劫舍慣了,相互配合默契,此時正一左一右地散開,朝著大門那里包抄而去。
正在這時,又有一道身影從屋子里的陰影中緩緩現了出來,出來的,正是那小屠子!
有時候恐懼只源于未知,眼見正主自己現身走了出來,眾馬匪頓時底氣又足了些,當頭一人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命嗚呼的同伴,問道:“是你殺了他?”
小屠子至今仍怒火未消,殺他可以,但誰要動他未過門的媳婦兒,他絕不會低頭!
他將手中的那把剔骨尖刀“哐當”一聲扔在地上那具尸體旁,對著門外五名馬匪怒目相視。
“喲呵,繳械投降了?還算你識相!”先前開口那人,回頭看了看自己這邊另外四名同伴,嘻嘻笑道。
“哈哈哈...”四名同伴頓時發出爽朗的笑聲,對他們來說,不打打殺殺,能夠和氣生財自然更好!否則,就算出來搶了銀子,最后落得個沒命享福,那也是白搭。
五個馬匪還在樂呵,突然臉色大變,笑容頓時僵住。
只見小屠子將那把剔骨尖刀扔掉后,又從背后摸出了一把剁骨砍刀,守在門口,一言不發。
雖然小屠子沒有放一句狠話,但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誰想進這個門,先過自己這一關!
五個馬匪頓時罵罵咧咧,他們起先以為小屠子束手就擒了,不料卻被啪啪打臉。但在刀尖尖上舔血過日子的他們,自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被嚇退的!更何況,遇上一個毛頭小子,似乎還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他們在看到那位死去的同伴赤裸著上身時,便不信這位小屠子能正面殺死他!多半是這名同伴一時忘我,才被小屠子趁人之危!
想到此節,他們對視一眼,齊齊壓了上去。
廣場這邊,眾人見小屠子跟馬匪硬剛上了,人人面色苦澀。
他們并不看好小屠子,就算能殺一個兩個的,但周圍十幾個馬匪,又怎么殺得完!如果不出意外,小屠子被這幫馬匪亂刀砍死都算是輕的,搞得不好,還會被他們抽筋剝皮...甚至,等到那邊事了,指不定他們也要被牽連,被馬匪們拿來泄憤!
哎,光想到這些,眾人就心有戚戚然,既不忍轉頭去看,又忍不住要關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坐在地上的老屠子,這時稍微緩過一點勁來,他見小屠子從里面走了出來,還沒死,又察覺到自己那位小閨女可能還沒有遭到馬匪的糟踐,頓時面有喜色。
老屠子探著頭,扯起破喉嚨,對著肉鋪那邊嘶啞喊道:“你別盯著他們眼睛看,就當他們只是群牲口!”
話音剛落,老屠子就被趕過的鐵匠一巴掌扇在臉上。
鐵匠常年打鐵,臂力驚人,老屠子被扇得滿嘴是血。
鐵匠破口大罵道:“再他媽在這兒瞎嗶嗶,就別怪我不念及這么多年的街坊情義了!”
老屠子一手捂著自己的腮幫子,吐了兩顆帶血的后槽牙,一頓痛心疾首:“李鐵頭,你這次是真頭鐵了!”
鐵匠連連冷笑:“你也別勸我了,你那小女婿剛殺了人,你還是想想待會兒如何保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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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鋪那邊,五個馬匪眨眼就沖到了門口。
他們一窩蜂而上,沒有要與小屠子單打獨斗的意思。
小屠子站在門口,背對肉鋪,屋里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兒,他退無可退!他聽到了廣場這邊老屠子的呼喊,頓時躍躍欲試,戰意高昂。
他此時心無旁騖,試著依老屠子所言,將對面五個兇神惡煞的馬匪看作是五頭待宰的肥羊!將對面的謾罵叫囂,當成是牲口們臨死前的嗚鳴!將他們舉刀沖來,看成是垂死前的掙扎!
小屠子跟著老屠子學宰殺牲口、肢解骨肉已有兩年多,他為人雖然木訥,但卻頗具此番天賦。他人年輕,又愛琢磨,有時候還會對著那些牛羊尸體,不去老老實實的下刀,反而搞些什么一刀切的花式砍法。
為此,小屠子平時沒少挨老屠子的訓斥,說他不老老實實的殺羊宰牛,這叫不務正業!
不過,老屠子雖然嘴上說的不屑一顧,但心里還是不得不承認,小屠子確實刀法出眾。
前陣子,老屠子就親眼看到過一幕場景。當時,小屠子站在一頭用繩子吊起來,足有五六百斤的牛面前,然后一時興起,一刀將身前的整只牛劈成了兩半!
至于小屠子為何會這些,一方面,是因為他常年浸染砍骨剔肉這類宰殺的手藝,另一方面,也與那如今被滅的金刀莊有些關系。
老屠子為何要替那位老莊主叫屈,因為他與老莊主平時關系很好!
小屠子有時候會進莊子去送肉,那位老莊主會留下小屠子一起吃個飯喝個酒什么的。在這期間,老莊主曾指導過小屠子幾招,笑說大家都同樣是用刀的,雖然一個是用來殺人,一個是用來殺畜生,但刀法其實是相通的
小屠子也樂意跟著老莊主學,回到肉鋪后,常常便拿牛羊牲口來試手。大概是天賦使然,后來便被他琢磨出了這一刀切的庖解刀法。
可就算是老屠子也不知道的是,先前被木匠偷襲一命嗚呼的歪嘴,其實也算是小屠子的半個師父!
這位在小鎮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客棧老伙計,正如木匠所言,其實是一位練家子。雖然他境界不高,拳腳也只是超出凡人,但在這窮鄉僻壤的小鎮上,那也算是一個不小的人物了。
當年,歪嘴有一次來肉鋪拉肉,撞見小屠子在偷偷練刀后,便忍不住上去指點了一番。一來二去,一老一小便漸漸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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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鋪門口,小屠子手指頭輕輕跳動,他伸掌虛抓,一把剁骨刀隨即在他的手掌心里旋轉個不停
“咔嚓咔嚓”,刀光交縱,小屠子并無花哨的招式,他只是以快制敵,不留給對手格擋甚至反擊的機會。
刀與劍有時候是相通的,皆以快、準而為上乘,除此之外,劍有靈動飄逸,刀走剛猛勢沉。
小屠子出刀極快,刀刀無跡可尋,卻又每一刀都劈在一名馬匪的身上!
幾刀過后,門口斷手斷腿的有之,開腹去頭的有之,更有一人,被小屠子一刀立劈成了兩半,鮮紅的內臟和白花花的腸子流了一地
現場慘不忍睹,鬼哭狼嚎。
小鎮眾人看得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個平日里少言寡語,不善言辭的小屠子,竟然這般生猛!
老實人發起渾來,竟要比一群馬匪還要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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