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春低頭抱拳:“臣無能,尚未查出寧王有任何不妥之處,但近幾年中寧王與諸多朝臣以及多名勛貴暗中互有往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單雙手遞上,“與寧王相交甚密者俱在此,陛下請過目。”
林止陌接過來看了一眼,從名單上發(fā)現(xiàn)了好幾個他都熟悉的人物。
“血珊瑚兩對,黃金座佛一尊,嘖嘖,一個河中府守備,寧王都花如此大手筆,天府之都果然名副其實的有錢。”
“兩廣按察使李觀,夜明珠十顆,瑪瑙獅子鎮(zhèn)紙一對,呵。”
“武英殿大學士周琛,汗血寶馬兩匹,三百年野參一支。”
林止陌隨口念了幾個,神情越來越冰冷。
就這幾個官員或武將,寧王隨手送的東西都已經(jīng)是價值不菲,更不用說其他的了,若是算起總數(shù)來,不知道是多大一個天文數(shù)字。
林止陌合上那份名單,閉上眼沉思了片刻,又睜眼道:“但是,朕總覺得哪里不對。”
徐大春道:“臣也如此覺得,若是寧王有反意,這送禮送得未免太顯眼了些。”
林止陌晃了晃腦袋,說道:“先讓他去,等著看潛伏進去的細作怎么回報吧。”
他頓了頓又問道,“明日的準備都已齊備了?”
“回陛下,俱已齊備。”
徐大春的眼睛里滿是血絲,顯然這幾天都沒怎么睡好,但是精神卻很是亢奮,“幾個太平道的窩點看得死死的,就等明日他們行動時卑職就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林止陌揮手道:“好,去吧,明天肯定一大堆事,你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別給朕丟了臉面。”
“是!”
林止陌又將王青叫了進來,秘密交代了許多事,終于,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
寢宮內(nèi),夏鳳卿給他揉著太陽穴,十指纖纖,輕柔之極。
林止陌就躺在她圓潤結(jié)實的腿上,閉著眼,眉頭微微蹙著。
最近的事情太多太亂,他想做的事又多,一不小心就會漏掉些什么,那將是會影響大局,甚至關(guān)乎他性命的事,由不得他不仔細。
于是結(jié)果就是他頭疼,字面意思,疼得猶如刀削斧鑿般的劇烈。
林止陌長長吐出口氣,似乎想將心中的煩悶與緊張全都吐出來。
“卿兒,能給我唱個歌嗎?隨便唱什么都好。”
夏鳳卿的手微微一頓,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唱的不好聽。”
“沒事,你唱的我都喜歡聽。”
“那……好吧。”
夏鳳卿扭捏了一下,輕聲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歌聲輕悠,飄飄灑灑裊裊渺渺,她沒有說錯,確實唱得不太好,甚至還有些走調(diào),但是她的嗓音輕靈婉轉(zhuǎn),便已經(jīng)足以彌補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原因,林止陌從歌聲中聽出了一絲落寞,像是有位女子,在癡癡等著她的心上人,卻始終不能得見。
皎潔明月,灑下銀色月光,籠罩大地,卻因那縷落寞,顯得朦朧。
莫名的觸動在林止陌心中生出,或許是因為那曲調(diào)的優(yōu)美,或許是因為夏鳳卿偶爾的走調(diào)太過獨特,又或許是因為那縷落寞觸景生情,還或許是因為月色太美太迷人。
林止陌睜開了眼,望著夏鳳卿,眼中出現(xiàn)了片刻的癡迷。
夏鳳卿的歌聲戛然而止,粉腮嫣紅,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可是林止陌枕在她的腿上,她走不掉。
林止陌抓起她的手,輕聲道:“卿兒,明天將會是一個新世界開始的起點,但是我現(xiàn)在很緊張,成,從此將一帆風順,敗,或許我將再不得翻身。”
夏鳳卿的玉手急忙捂住他的嘴,搖頭道:“不會有意外,一切都會順利的。”
“呵,希望吧。”林止陌看著房梁上,自嘲一笑,“還是缺操練啊,一點破事搞得我心神不寧的。”
夏鳳卿看著他故作輕松的表情,敏銳的察覺出了藏在他眼神中的擔憂。
她微微咬著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忽然將林止陌的腦袋搬開,緩緩站起身,走到床前,雙手慢慢舉起,帶著一種美妙的弧度與節(jié)奏。
鈴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林止陌訝然,凝神看去,發(fā)現(xiàn)夏鳳卿的手腕上赫然戴著一串精致好看的銀鈴。
隨著鈴聲有節(jié)奏的響起,夏鳳卿的腰肢擺動,竟然開始跳起了舞。
沒有音樂,沒有節(jié)拍,只有那似乎散亂無章的鈴聲。
然而,月光自窗欞中透入,灑在寢宮的地面上,反射出一片微弱的銀白光芒。
夏鳳卿開始扭動,開始節(jié)奏變快,一手忽然甩起,外袍已經(jīng)飛出,落在遠端的地上。
潔白如藕的胳膊露了出來,還有那條粉色的肚兜,肌膚如雪,平坦的小腹上看不到一絲贅肉。
又一次轉(zhuǎn)身,夏鳳卿來了個高難度的彎腰伏地,長裙曳地,再沒有起來,就這么落在了地面上。
一雙玉腿也就此袒露出來,筆直,修長,有著細膩無端的美感,還有著自幼習武而帶來的線條美感。
林止陌看得呆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夏鳳卿竟然會主動在他面前跳舞。
跳的還是這種美輪美奐足以讓他難以自拔的舞蹈。
千般入畫,百般難描!
寢宮之外寂靜無聲,殿內(nèi)唯有空靈的鈴音回蕩,再配合夏鳳卿的妖嬈舞姿。
有著難以想象的圣潔,卻也有無盡的妖嬈,宛如月光仙子一般動人心弦!
鈴聲漸歇,夏鳳卿款款走回床榻邊,林止陌已經(jīng)坐了起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美人。
一陣舞過后,夏鳳卿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幾乎全都落在了地上,只剩那圣潔無暇的身體,她柔弱無骨般慢慢跪坐在床邊,青蔥玉指纖細修長,輕輕一捋鬢邊散發(fā)。
林止陌發(fā)現(xiàn),夏鳳卿其實并不擅長于跳這樣的舞,做這樣的動作,因為她的臉已經(jīng)紅透。
她,只是在用這種笨拙的方式,來讓自己舒緩神經(jīng)罷了。
林止陌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將她拉起,抱入了錦帳之中。
于是,清冷的寢殿內(nèi)溫度再次升高,錦帳中輕吟低唱,漸如潮水四散開去,充盈在這寢宮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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