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衫紛落云雨起,羅帳半掩春潮生。
一別數(shù)月,思念經(jīng)不起磋磨,床也是。
良久之后,屋內(nèi)的動靜才漸漸平息下來,姬若菀嬌軟無力地伏在林止陌懷里,臉頰上還染著一層疾風(fēng)驟雨之后殘留的余韻。
林止陌輕撫著她纖細(xì)柔軟的腰肢,語氣責(zé)備但又帶著幾分心疼道:“你不聽話偷偷跑去大月氏也就罷了,還不好好照顧自己,瘦了這么多。”
姬若菀仰起頭,嘻嘻一笑:“哥哥方才是撞疼了么?菀菀給你揉揉?”
“咳咳!”
林止陌被嗆了一下,其實(shí)倒也不至于,菀菀的身材依然很好,該骨感的骨感,該有肉的地方有肉。
姬若菀開了個葷噠噠的小玩笑,隨即又道:“哥哥,寧嵩忽然將姬景鐸擄來交給我們,你覺得他是又起什么壞心思了?”
說起這個,林止陌也暫時說不好。
寧嵩突然暴走翻臉將老六抓來,這是自己那封密信挑撥的成果,但他將人送給自己,絕不會是想以此表誠意,回來投誠效忠的。
老狐貍一輩子都在想著顛覆大武自己做皇帝,現(xiàn)在兒子沒了,就算他能攫取天下也沒了傳人,所以他很大可能是因?yàn)橹懒藘鹤邮撬涝趦秃屠狭氖种兄蟑偭耍胍獔?bào)仇。
而且他不是還讓那個什么薩斡爾來了京城要跟自己談合作么?估計(jì)就是為了這個事。
當(dāng)然,隨便他是要報(bào)仇還是繼續(xù)當(dāng)皇帝,這都和林止陌無關(guān),完全影響不到他。
林止陌道:“老頭現(xiàn)在孤苦伶仃的,就帶著一幫韃靼的殘兵,既然他要合作,那就權(quán)且和他聊聊,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畢竟他也不容易。”
姬若菀聽他說得損,忍不住撲哧一笑,又問道:“那姬景鐸呢?哥哥怎的讓寧王叔帶他去溜達(dá)了,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林止陌反問:“你覺得我有什么打算?圖他的人?圖他的財(cái)?”
姬若菀又笑了。
她掌握著大把情報(bào),知道姬景鐸只是被儺咄利用的工具,只是為了將韃靼殘部引出來,和吞并可延部而已,現(xiàn)在韃靼復(fù)出,可延部也順利依附了大月氏,姬景鐸的利用價值沒了,當(dāng)然也就該拋棄了。
可憐姬景鐸在來京城的一路上還時不時眼望身后,滿臉的期盼,明顯是在等著儺咄派人來救他,可惜除了姬景鐸之外的其他都知道,儺咄這輩子都不可能來救他了。
林止陌摸著下巴沉吟道:“其實(shí)讓老六繼續(xù)留在儺咄身邊反而可以充當(dāng)一個合格的攪屎棍,不過來都來了,也就算了,當(dāng)然,總還是要從他身上再挖出些秘密來的。”
姬若菀似有所悟:“哥哥是說……儺咄背后真正給他提供支持的人?”
“不錯。”林止陌點(diǎn)了點(diǎn)頭,“玉茲部雖然底子厚,可最多只能給儺咄支援兵力和馬匹牛羊,他要篡權(quán)奪位,要的可不僅僅是這些,還需要龐大的財(cái)力支撐,可是玉茲部又沒金山銀山……紅粉和天機(jī)營這段時間的探查也證明這一點(diǎn),所以我一直覺得,儺咄背后應(yīng)該有個真正的金主。”
儺咄潛藏十幾年,重新出山就能以一己之力奪取甸亞大汗的皇權(quán),這其中無論是那幾千鐵衛(wèi)還是那幾十名金衛(wèi)的豢養(yǎng),以及王庭中暗暗結(jié)下的人脈,都需要一筆龐大的資金支持。
林止陌既然要坐山觀……狗咬狗,讓大月氏和韃靼盡情開打,是最看不得別人仗勢欺人的。
韃靼那么弱小,全靠寧嵩一人支撐,總要稍微將雙方實(shí)力拉到一個相對較小的差距后才有看頭。
對吧?
姬若菀抬眼看著他:“所以哥哥是想……”
林止陌道:“老六腦子不好,說不定能哄點(diǎn)什么出來,你說是吧?”
姬若菀抿嘴輕笑:“哥哥你真是……好壞。”
“還有更壞的……”
林止陌的手又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腰上游走,越過山丘,發(fā)現(xiàn)無人等后。
春潮剛退不久,又漲了……
……
當(dāng)姬景鐸被解開綁縛換上干凈衣裳,站在京城熙攘的街頭時,他有了短暫的恍惚。
眼前這番景象,和自己少年時離開京城那天所見的樣子好像有了大不同。
曾經(jīng)他看到的百姓多有衣衫襤褸面如菜色的,街上隨處可見沿街乞討的乞丐,甚至還有在巷尾無人處凍斃餓死無人問津的尸體。
可現(xiàn)在,他看到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街邊的房屋都經(jīng)過了修繕或是重建,鱗次櫛比,招牌明亮晃眼,各家鋪?zhàn)拥慕匈u聲攬客聲此起彼伏,一派欣欣向榮的樣子。
百姓也有穿著樸素一看就是出自貧寒人家的,可每個人的精氣神都很足,臉色紅潤,一看就是日子過得很好,再不用為衣食發(fā)愁。
坐上馬車,沿街緩緩而動,姬景鐸更是連一個乞丐都看不到了。
寧王陪他在車上坐著,一路上并沒有說什么話,只任他看著沿路的景象。
姬景鐸看得有些出神,眼中滿是震驚,一時間都不敢相信這是他記憶中的京城,直到他們來到了犀角洲,姬景鐸更是驚得兩眼圓睜,張口結(jié)舌。
犀角洲,傳聞中天下最熱鬧的街市,他在白山腳下時就曾聽聞過。
這里有當(dāng)今最奢華的衣衫,最昂貴的首飾,最受婦人喜愛的脂粉和香水,還有各種在別處看不到的稀罕物事。
姬景鐸在那時覺得這不過都是林止陌派人故意傳播出去的謠言,可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此時所見到的比起當(dāng)初聽到的謠言更夸張。
站在犀角洲入口,他呆立許久,依然無法回神。
身邊不時有行人路過,每個人都神色如常,只有姬景鐸像個土包子。
寧王看不過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輕嘆一聲道:“走吧,先帶你去吃飯。”
“啊?哦……”姬景鐸回過神來,麻木的跟著寧王來到了一座不算多巍峨?yún)s是十分醒目的樓前。
逍遙樓,如今四海皆知的天下第一酒樓。
姬景鐸呆呆的跟著寧王走了進(jìn)去,嗅著彌漫在空氣中的誘人香味,聽著不知哪里傳來的悠揚(yáng)絲竹聲,他都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仙境。
直到踏上三樓,推開那間最奢華的包間門,他看到屋內(nèi)坐著的一人,頓時悚然一驚。
“五……五皇兄?”
包間內(nèi),一個錦衣玉裳紅光滿面的胖子笑瞇瞇地對他招呼:“老六,多年未見,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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