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六章一伙兒
寂靜的夜色下,東壁堂外忽地響起陣陣敲門聲。
先前那名雜役打著哈欠嚷道:“別敲了,今兒個怎么這般熱鬧?”一路小跑著來到門前:“誰啊?”
一名女子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大夫,我家孩兒突發(fā)熱病,求求你救救他吧!”
雜役卸下門閂拉開門,門前是個年輕的女子,見到門開那女子急忙避在一旁,一名精壯的漢子閃身進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雜役大吃一驚:“你是…”
那漢子抽刀便砍,雜役嚇得“媽呀”一聲慘叫出聲,兩手下意識地舉起抱住頭面,那漢子一刀正砍在他的手臂上,雜役慘嚎一聲,滾翻在地,他放聲大叫:“殺人了!”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夜空。
彭宇噌地跳起來,一手拉住小草:“走!”不容分說拉起她便走。
小草掙扎著:“你做什么?”
彭宇拉著她向后院跑去:“跑了再說。”
自那漢子身后涌出數(shù)條人影,手持利刃撲向東壁堂內(nèi),沖入病房和郎中、雜役的宿舍,留診的病人、值班的郎中紛紛驚醒,目瞪口呆地看著闖入門來的不速之客。
雜役上前理論,無不被干脆利落地放倒在地,一時間鬧得東壁堂雞犬不寧。
石云聞訊而來,見雜役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身上血跡斑斑,驚道:“你們是什么人?”
一名漢子收刀:“小草在哪里?”石云恍然,原來竟是彭宇招惹的禍端,臉上不見波瀾:“什么小草,沒聽過。”
那漢子根本不聽他廢話:“給我搜!”
“你敢!”石云攔住他的去路,兩手剛剛張開,眼前寒光一閃,小腹如被巨石擂中,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幾步,撲通跌坐在地。
那漢子收回刀柄:“再擋路我就不會這么客氣了。”
石云捂著小腹,五官因為疼痛而蜷縮起來。
那漢子繞過他,領(lǐng)著人向后院走去。
彭宇對東壁堂輕車熟路,即便黑燈瞎火的也不妨礙他在東壁堂中七拐八拐,拉著小草悄悄來到后門,見門環(huán)上掛在銅鎖,倒轉(zhuǎn)鋼刀用刀背在銅鎖上連敲數(shù)記,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銅鎖落在地上。彭宇興高采烈地推開后門,伸手去拉小草。
小草忽地大喊:“我在這兒!”掉頭向回跑去。
這一聲如戛玉敲冰清脆動聽,落在彭宇耳中卻不吝晴天霹靂。
他驚訝地看著小草的背影,忽地發(fā)足狂奔,三兩步追到小草身后,一把拉住了小草的胳膊,急道:“你瘋了不成?!”
小草不管不顧,放聲大喊:“我在這兒,速來救我!”
“媽的!”彭宇終于反應(yīng)過來:“小娘皮,你與他們是一伙兒的!”屈起拳頭,在小草的太陽穴上拍了一記,小草兩眼一翻,委頓在地。彭宇將她背到背上,忽聽不遠處草叢中窸窸窣窣,人影閃動,如疾風般向自己撲來。
彭宇大驚失色,背起小草從后門一溜煙逃了出去。
“在后門!”
“追!”幾名男子的聲音在東壁堂中彼此呼應(yīng),彭宇聽得頭皮發(fā)麻,鉚足力氣跑到巷口,前方忽地跳出一條人影。
“媽呀!”彭宇嚇得驚叫一聲,冷汗一瞬間冒了出來。
“別出聲,是我!”那人影壓低了聲音。
彭宇定睛一看:“于四!”
來人正是于四,他看到彭宇背上的小草,略一沉吟:“躲起來,我引開他們!”當下來不及細談,彭宇轉(zhuǎn)身要走,于四拉住他:“彭宇。”
彭宇轉(zhuǎn)過頭,于四指了指小草:“她與百合是趙一航的人,看住了她,將她平安交給曹大人。”
彭宇懵了,于四一腳踹來:“還不走!”
彭宇像被兔子咬了一般,撒腿跑向巷子深處,黑暗迅速吞噬了他的身影。
于四看向東壁堂,但見人影閃動,他咬了咬牙,刀鞘在墻上一磕,向反方向跑去。
“在那兒!”幾名漢子聽到動靜,恰見人影在巷口一閃,齊齊追了上去。前方人影極為狡猾,在巷子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堵在胡同里。
“嗯?”當先那名漢子皺緊了眉頭。
于四轉(zhuǎn)過身來,累得滿頭大汗,但臉上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蠢貨,你要瞞天過海,我卻張冠李戴,還你一記。”
那漢子氣極反笑,兩眼閃動著幽幽鬼火:“你不怕死?”
“怕。”于四笑了笑:“但更怕沒種。”
那漢子點點頭,抽刀在手:“歲數(shù)不大,口氣不小,我敬你是條漢子。”
于四笑容收斂,兩手擎刀:“某,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小旗官于四,奉旨查案,爾等勾結(jié)倭國細作,罪同謀反,還不速速就擒!”那漢子緩緩逼近,他的影子在月色下被拉得很長,漸漸覆蓋了于四瘦削的身影。
于四緊咬牙關(guān),他從那漢子身上察覺到一絲危險,緊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足尖蹬地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受死!”
那漢子不躲不閃,待于四近到眼前忽地拔刀刺出,手法急如迅雷,于四大驚失色,連忙舉刀格擋,耳輪中只聽得鐺的一聲脆響,手中繡春刀險些拿捏不住,虎口在兩刀接觸之際干脆崩裂,鮮血直流而下。
他急忙回撤,那漢子根本不給他喘息機會,跟身進步摟頭便剁,于四無奈只得咬牙硬接,對方刀背挾風,劈將下來,于四悶哼一聲,肩頭挨了一記,鉆心的疼痛還未過去,那漢子變砍為削,鋒利的刀刃自于四前胸橫劃而過。
于四再也堅持不住,蹬蹬蹬后退幾步,后背已抵住了墻。
那漢子獰笑一聲,長刀舞動,如密不透風的雨點,于四左右支絀,周身上下頃刻間被血染紅,那漢子手腕一翻,鋼刀在空中轉(zhuǎn)了個花,徑直向于四面門而來。
于四將眼一閉,心道:我命休矣。
正在此時,巷子外忽地傳來一聲暴喝:“賊子敢爾!”
黃自立如一陣風卷了過來,身后錦衣衛(wèi)如潮水蔓延,拉了個口袋陣向殺手們兜來。
“撤!”那漢子眼見不妙,收住刀勢,放聲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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