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該如何是好?”
回家之后,二叔也在長吁短嘆,憂心忡忡。
為了朱祥奮的事情,他呼朋喚友,召集師兄弟,湊齊了七個茅山術(shù)士,要是換成龍珠的話,都能直接召喚神龍了,本以為能順利拿下,誰知道那狐貍精的實力遠(yuǎn)超眾人想象。
七個茅山術(shù)士聯(lián)手,竟然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鼠竄。
雖然這七個茅山術(shù)士當(dāng)中,不乏濫竽充數(shù),也沒啥大的本事,但好歹也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輸?shù)倪@么慘著實讓人難以預(yù)料。
而且二叔實力比其他人要高上一截,能隱隱的感覺到,那狐貍精或許還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來對付他們,否則不可能精準(zhǔn)的把握住那個度,既狠狠的教訓(xùn)了他們一頓,卻又沒有真的傷及性命。
這讓他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挫敗感。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啊!”
二叔不由得搖了搖頭。
在以前,他遇到的都是一些小鬼,或者是降頭師之類的敵人,雖然說有幾分手段吧,但也就那樣,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蹦出來的家伙一個比一個厲害。
先是一個趙善,實力到現(xiàn)在他都看不透,甚至連門路都看不出來,只能看出所學(xué)頗雜,正邪難辨,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團迷霧當(dāng)中,要不是沒辦法,二叔真不想和這樣的人物打交道。
然后現(xiàn)在又突然跳出個狐貍精,實力超群,一個打他們好幾個。
他媽的,現(xiàn)在不是末法時代嗎,這些怪物是從哪里出來的?
現(xiàn)在事情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地方,那就是繼續(xù)去對付那狐貍精吧,七個打一個都沒打過,再去一次怕是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除非是各自拿出拼命的手段來。
但問題在于這些手段都是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才會用的,比如說請祖師爺上身,大家一起來對付那狐貍精,已經(jīng)算是給二叔面子了,再要求拼命的話,那就過分了。
而要是尋找外援,如果是茅山中人還好說,大不了七個變八個,但要是找趙善出手的話,其他的茅山術(shù)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會有意見。
我們這么多茅山師兄弟前來相助,結(jié)果你去找個外人幫忙,什么意思?
說白了,還是這次對上狐貍精雖然被揍了一頓,但卻沒有傷筋動骨,更沒有危及性命,還不足以讓他們心甘情愿的找外援相助。
“還是先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解決那狐貍精吧!”
從本心上來說,二叔其實也不想去找趙善。
畢竟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和對方的關(guān)系也就一般,現(xiàn)在要求著對方去對付那狐貍精,顯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們茅山術(shù)士出去驅(qū)邪治鬼,都還要收取報酬,更何況是趙善呢?
而要是對方不要報酬,還愿意出手的話,那后果可能更糟糕。
咚咚咚。
就在這時,他家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
二叔頗為警覺,走到門口問道。
“師兄,是我,張午。”
門外傳來了聲音。
“你怎么來了?”
二叔打開門,果然是張午站在了外面,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身后還跟著一個妙齡女子。
“小意也來了,進(jìn)來坐。”
二叔認(rèn)了出來,這個女子便是張午的二女兒,名字叫做張小意,長得挺漂亮,身材也不錯,之前他還想介紹給朱祥奮來著,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他。
開門將兩人放了進(jìn)來,張午連忙拉著二叔,低聲開口道:
“師兄,這不是小意。”
“你知道我祖上傳下來有一件法器,叫做碧玉鼎的,昨天我無意間打翻了爐鼎,結(jié)果里面出現(xiàn)一個鬼魂,自稱是我的太太太太姑奶奶,是明朝洪武年間掌門的姐姐,叫做張素素。”
“她說小意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所以上了小意的身,我?guī)^來,就是想讓師兄幫我看看,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平白無故多了個太太太太姑奶奶,張午也是一臉懵逼,但對方實力高強,而且法壇上的祖師爺們也沒有動靜,讓他實在摸不準(zhǔn),于是想來找二叔商量一下。
“洪武年間,那距今就是六百多年了,這怎么可能?”
二叔聽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信。
人有陽壽,鬼有陰壽,也不是說變成鬼就能一直活下去的,否則大家也不用想著修煉長生,而是想方設(shè)法變鬼就行了。
而能活六百多年的鬼,二叔前所未聞。
“我也不信啊,但祖師爺沒有動靜,而且祖上流傳下來一幅畫,畫像的模樣的確和她一模一樣。”
張午小聲說道。
“模樣做不得準(zhǔn),鬼千變?nèi)f化,最擅迷惑他人。”
二叔搖了搖頭,心里卻也拿不準(zhǔn)。
因為事情太過荒謬,反而多出了幾分真實性,畢竟如果真的是鬼假裝的,且不說如何讓法壇上供奉的祖師靈牌沒有反應(yīng),也不會露出這么大的破綻。
假扮一個幾十或者一百多年前的,不是更容易讓人相信?
“你別急,我來問一下祖師爺。”
二叔想了想,便朝著自家的法壇走了過去,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然后拿出一張符咒燒了,口中念念有詞,一縷縷煙氣縹緲,似是溝通了某個神秘的空間。
一旁坐著的張小意,或者說張素素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看了過來。
唰!
下一秒,一道靈光從靈牌射出,沒入二叔額頭,他身子一顫,臉色表情飛速變化,諸多情緒在眼中交織,格外復(fù)雜,最終深深望了張午一眼,不由得發(fā)出一聲嘆息。
“怎么說?”
張午連忙問道。
他實力不夠,能請祖師爺上身拼命,但溝通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只能讓二叔溝通自家祖師爺,然后確認(rèn)對方的身份,畢竟大家都是茅山中人,肯定能找到認(rèn)識的。
“祖師爺說,她的確就是張素素。”
二叔開口說道。
“誒呀,那太好了!”
張午一聽這話,頓時喜笑顏開,感覺自己簡直撞了大運。
這可是六百多年前的老祖宗啊,他們這一派本來只有大貓小貓兩三只,幾乎都要被茅山除名了,現(xiàn)在突然多出這么個靠山,還不得直接起飛嘍!
于是他道謝過后,喜氣洋洋的離開了。
“二哥,祖師爺還說什么了?”
三叔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他對自己二哥很熟悉,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么簡單。
“祖師爺還說,讓我們以后斷絕來往,不要再接觸了。”
二叔嘆了口氣,開口道。
“為什么?”
三叔吃了一驚,難道這張素素和某位祖師爺有仇不成?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二叔瞪了他一眼。
事實上,就連祖師爺傳下的信息當(dāng)中,也是語焉不詳,只是籠統(tǒng)的提到了原因,那就是道統(tǒng)之爭。
茅山代代傳承,諸多派系,支脈開枝散葉,其中不乏有一些驚才絕艷之輩,或者個人實力超群,或者將支脈發(fā)揚光大,煊赫一時。
在外人眼里,這些都是茅山中人,然而在茅山內(nèi)部,茅山祖庭那邊認(rèn)為自己才是正統(tǒng),其他都是支脈,是分出去的附庸罷了,但在一些茅山的派系看來,大家都是茅山,都是有傳承的,憑什么就你是正統(tǒng)?
凡間尚且還有改朝換代,皇帝輪流坐,你茅山祖庭就萬世一系,天然高人一等?
懂不懂什么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啊!
應(yīng)該是誰的拳頭大,誰的實力強,誰才能夠代表茅山!
于是一些不服氣的派系,支脈干脆自立門庭,也對外宣稱茅山,自己選出掌門,然后又對外發(fā)展支脈,許多野茅山其實就是這么來的,他們修未必是假法,只是不受到祖庭承認(rèn),而且也請不來祖庭的那些祖師爺而已。
而張素素所代表的茅山張家,便是其中一支,這便是茅山內(nèi)部的道統(tǒng)之爭。
無論古今中外,對任何勢力來說,都是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惡,尤其是對于茅山來說,能從陽間爭到陰間,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根本沒人想要摻和進(jìn)去。
“得,又來一個麻煩!”
二叔一拍腦門,只覺得現(xiàn)在這個世界,好像逐漸開始發(fā)癲,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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