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他。”
“叫什么名字?”
山頂?shù)母≡埔蝗缂韧碾S風飄過。
良久。
久到林朝辭緩步下山,把力竭的侍女小蝶拎起來,順便,捎上一旁的諸多信物,折返,登山,琳瑯滿目且色澤各異的玉佩,隨著正常的走動,發(fā)出了如同珠簾閉合般的悅耳響聲時。
立足于山頂?shù)脑祈嵅藕鋈婚_口。
對身后的這些執(zhí)事艱澀的問道。
雖說跟這些斗靈級別的執(zhí)事相比,她看的更遠也更深,這些執(zhí)事只把眼下這場鬧劇當成了一位天才肆意妄為的游戲,而她意識到的則是磨礪,是這個看上去六七歲的男孩用來培養(yǎng)那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女孩的一種手段,但她是真沒想過,用這種方法竟能激發(fā)出劍意。
她的腦海里甚至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些荒謬的念頭。
劍意的誕生就這么簡單?
我是不是也可以照抄?
是不是也能培養(yǎng)出屬于自己的劍意?
不過,她的理智還是幫她及時的打散了這些想法。
因為她接觸過劍意。
也直面過劍意。
從無到有的培養(yǎng)出劍意,只憑戰(zhàn)斗是遠遠不夠的。
哪怕是精疲力竭的戰(zhàn)斗。
說實話,她也不是沒嘗試過。
結(jié)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因為她現(xiàn)在還沒有掌握劍意。
所以,要么其中有些許奧妙,要是這個天賦看上去不怎么好的小丫頭,在悟性方面非同尋常。
反正,這條路,絕對不是她可以通過一比一復刻就可以走通,并且淬煉出屬于自己的劍意的。
因此,覬覦這種明知道不可能得到的東西,甚至是搶都搶不來的東西,可以說,完全沒必要。
更何況,她是云嵐宗的宗主!
應(yīng)該擁有這個身份的底線!
那就是不對自家人下手!
既然這兩個小家伙決定要拜入云嵐宗。
而且,是按照規(guī)矩,拜入門下的。
云嵐宗自然沒有拒收的道理。
所以,她也就不會窺探這些秘密,哪怕她真的很好奇,因為劍意這道難關(guān),卡了她足足五年,從她二十歲開始,接觸到劍意這個概念算起,迄今為止,她連一點點頭緒都沒能摸到,眼見有人用自己完全沒搞明白邏輯的方法成功凝聚出了劍意,好奇心的誕生合情合理。
云韻的這份吃驚,也一樣合情合理。
但就在下一刻。
毫無防備的云韻,還是被這些執(zhí)事的回答驚到了。
只是說,跟前者不同。
此時此刻的這種吃驚,是憤怒。
而之前的吃驚,則是意外和羨慕。
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云韻,因為換成任何一個人來,聽見這些執(zhí)事的回答,都會被氣的要死。
“回稟宗主……呃,不知道……或許其他師兄弟知道,因為您也知道,外門考核是不記名的。”
“我……不太清楚。”
“我也是。”
“差不多,沒聽說過。”
“主要是這小子不老實……能走免試條例的,偏不走,以他六七歲、斗者、擁有劍意的這三個客觀條件,他要是不能過免試純屬有黑幕。”
“云雷師兄說的沒錯,按理說,這應(yīng)該是大長老那邊的活……但話又說回來了,咱們又沒有規(guī)定,比如說,每一個來參加外門考核的人必須去免試那邊參加一下,不合格的再來這邊……因此,人家不測那邊也是人家的自由。”
“行了行了,別計較這些問題了,你們有誰知道?”
“問問其他人吧……我不清楚。”
“我也不太清楚。”
“不知道。”
眼見下面七嘴八舌的討論了片刻。
沒人能站出來。
云韻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被氣的蹦出來了。
這樣一個天才。
外加那個最開始算作贈品,眼下,重新審視一番,也配得上一句天才評語,十二三歲的少女。
你們跟我講,不知道他們倆的名字?
玩呢?
讓你們監(jiān)督,你們就是這么監(jiān)督的?
不過,云韻也知道,這些內(nèi)門執(zhí)事和外門執(zhí)事說的都是實話,云嵐宗確實沒有這個規(guī)矩,而且,這一場下來,一萬多名考生入內(nèi),一個個的記名字,外加對號入座,確實會在極大程度上的增加工作量,尤其是這些天皆如此,因為云嵐宗的外門招生每次都能招進來兩三萬,在這兩三萬人里,往往只有四分之一是通過免試流程拜入外門的,剩下的四分之三全是殺出來的,而在這四分之三的外門弟子背后,是更慘的數(shù)據(jù),因為只有五分之一左右的考生,能躋身于這個四分之三的行列。
說白了,平均一下,計算來說。
大約有五千人到七千人,走免試。
大約有一萬五千人到兩萬三千人,走的考核途徑。
大約有七萬五千人到十一萬五千人,會報名參加。
每年皆如此。
所以,想在短短的七天內(nèi),記錄下每一位考生的姓名和相貌,包括籍貫,就算不考慮值不值,只說這個工作量,就不是內(nèi)門所能完成的。
而且,如果提到值不值。
答案只有一個。
不值。
說白了,如果選擇全部登記,那么,核實考生填報的個人信息是否真實,就是首當其沖的大事,云嵐宗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核對完,而如果把這個手續(xù)轉(zhuǎn)接出去,比如說發(fā)動外門弟子協(xié)助核實,比如說跟加瑪皇室那邊對接申請幫助,那么,是否會被夾帶大量私貨進來,就是一件不確定的事了,而且,退一步說,就算核實完了,這些資料在進入外門的過程中,就會被淘汰掉五分之四左右,也就是六萬人到九萬人,而在剩下的這五分之一,也就是兩三萬名僥幸拜入外門的弟子中,按照每年有四五十人能從外門拜入內(nèi)門的數(shù)據(jù)來算,不考慮往年積壓下來的那些老弟子,那也是四百個人里,才能出現(xiàn)一個內(nèi)門!
如此一來,七萬到十一萬的考生中。
只有四五十人能拜入內(nèi)門。
因為內(nèi)門才是真正的入門。
被云嵐宗視為自己人的那種入門了。
所以,還有統(tǒng)計的必要嗎?
因此,即便現(xiàn)場的這些執(zhí)事擺明了是在推脫責任,但因為借口找的合情合理,云韻就算生氣,也沒辦法問責,更沒辦法解決當下的這個問題,只能握著劍柄,俏臉漸漸的冷了下來。
冷笑一聲。
但也只是冷笑一聲。
并沒有譏諷這些斗靈級別的執(zhí)事。
眼見林朝辭拎著小蝶向上而來,不堵路了,也不在半山腰晃蕩了,稍有些氣悶的對這些執(zhí)事吩咐道:“去,把大長老請來,就說我在這里辦事,希望他協(xié)助一下,讓他暫緩那邊的事務(wù)……實在不行,派個人,去那邊監(jiān)督一下,反正是免試,去打一下石碑就能測出來斗氣等級,不用太多人看護,事分輕重緩急……”
“明白!”
幾名機靈的斗靈執(zhí)事拱手應(yīng)下。
隨后,躍下石山。
在凸起的石塊上點了幾下腳。
用來泄掉沖擊力。
隨后,便在林中發(fā)足狂奔了起來,向密林外沖去。
至于云韻為啥不去,明明她的速度更快一些,秒速七百米以上,一分鐘就是四十二公里,這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對她而言只是三分鐘左右,算上往返距離,八分鐘內(nèi)也一定能抵達,為什么要讓這些速度更慢的執(zhí)事去通知?
自然是因為她心里的不爽、林朝辭和小蝶的登山速度夠快、其余幾位長老都還沒趕到現(xiàn)場了!
她的不爽是針對這些執(zhí)事的。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
云嵐宗養(yǎng)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就算你們沒犯錯。
一切按規(guī)矩辦事。
難道規(guī)矩是死的,你們也是死的?
她就說嘛,為什么她到了十多分鐘,都沒人跟她提起這兩個孩子的姓名,甚至還搬出了那套前因后果的說辭跟她描述之前發(fā)生的事,雖說這套說辭確實讓她明白了之前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但這不能掩飾這些人工作的失誤之處。
看看之前的云督長老。
再看看眼下的這些執(zhí)事。
還有那幾十名不干正事的內(nèi)門弟子。
有些時候,云韻真的倍感心累。
你說說,你們像云督長老之前那樣,有什么事,干脆利落,砍瓜切菜一般,三下五除二的說完了,這不就行了嗎,非要磨磨唧唧的說一大堆沒用的,但是,還不能說完全沒用的話。
人物!
名字!
重點!
然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也別怪云韻動怒,公器私用,折騰了一下這些執(zhí)事,要是讓云山來,此刻怕是已經(jīng)要罵人了。
而林朝辭和小蝶的登山速度足夠快,也是云韻不想離開的原因之一,說白了,作為云嵐宗的宗主,如果沒到,自然講不了,用任何理由要求她都是不合理的,但她既然到了,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里,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離去,而讓這兩個有意加入云嵐宗的天才認為這是云嵐宗對他們的輕視與懈怠,從而另選他路,另外,對于已經(jīng)見識過這些執(zhí)事有多蠢的她而言,她也是真的不敢走,害怕她自己走了之后,這些執(zhí)事再給她整出一個什么大活。
反正她迄今為止都沒想明白。
人家林朝辭已經(jīng)在半山腰上了。
小蝶也在山腳下。
你們派個執(zhí)事下去問問,不行嗎?
就算你們這些執(zhí)事懶。
派個內(nèi)門弟子下去問。
也不行嗎?
再不濟,在山頂喊話。
總之,辦法多的是,結(jié)果你們硬生生搞成夾生飯!
真的。
此刻,云韻都不想罵了。
按理說,此事辦的好,在場的這些人是都能記大功的,因為云督這個長老做出的選擇足夠英明果斷,在最合適的時機,做出了最合適的選擇,為云嵐宗舉薦了兩位百年之中配置最高的天才,尤其是林朝辭,當即加入內(nèi)門都沒問題,而在場的這些執(zhí)事與內(nèi)門弟子,作為見證者,自然也會得到宗門的賞賜,可以兌換一些資源,就比如說云雷這位九星斗靈,大可以憑此機會,更進一步,躋身斗王,成為云嵐宗的新長老,但現(xiàn)在可以說全沒了!
飯都喂到嘴里了。
連咽都懶得咽。
這是真沒辦法。
甚至說,還有可能影響到云督這位長老的功績,因為他會背上一個指揮不力或調(diào)度無方的罪名,哪怕這個罪名影響不大,但這就像是一百分的卷子,云督全答對了,但卻因為卷面分,被扣成了九十九,主打一個窩囊的操作。
至于第三點。
也就是其余長老還沒趕到。
大抵可以精簡為,她不著急,也沒必要急于求成。
這些斗靈一去。
一個小時是要的。
而對云棱這位大長老來說。
趕到這里,也就是十五分鐘左右。
這個時間段縮減下來。
那些之前還在大殿里跟她討論外門弟子晉級內(nèi)門的考核一事的諸多長老,快的也差不多該趕到了,慢的或許還差一點,但也無非是再等一等,而且,有大長老云棱在一旁協(xié)助,這件事也能得到妥善的處理,當即就可以定性。
比如說:要不要對現(xiàn)場的人進行封口。
加瑪皇室跟云嵐宗的關(guān)系一般。
還有之前跟云嵐宗打過交道的金雁宗。
這些勢力很有可能不會允許云嵐宗吸納此等天才。
如此一來,封鎖消息就是有必要的了。
而像這種大事。
必然瞞不過云棱這位大長老。
當場商議。
當場拍板。
畢竟,事不宜遲,日久生變。
不可不防。
反正就是理由很多,涉及到各個方面。
當然了,以上考慮的都是未來,別管是未來一個小時的事,還是幾個小時,亦或是一天及幾天,都是未來,眼下的事,也可以說是當務(wù)之急,還是留下這兩個天才,讓他們拜入云嵐宗,就像當年的她被老師破例收入門下一樣,面對這種人才,就應(yīng)該采取特殊的待遇。
于是,云韻沒有擺宗主的架子。
雖說她也沒有宗主的架子就是了。
她一直是一個很溫和的人,起碼對自己人很溫和。
而在此刻。
她也依然用這種態(tài)度來面對面前的這兩個小孩子。
單手掐訣。
微風如雨。
纏繞住小蝶的身體。
加速其身上的傷口愈合。
同時,以攤牌的方式,柔聲道:“不必緊張,小妹妹,還有這位小弟弟,我是云嵐宗的現(xiàn)任宗主云韻……看你們的年齡,叫我一聲云韻姐姐即可……實不相瞞,我是被你們兩個身上的劍意引過來的,并且,想要邀請你們加入云嵐宗,我可以給到你們親傳弟子的身份和待遇,有什么麻煩,只要是我們云嵐宗能解決的,都會為你們解決……是否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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