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
真的會死!
人們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地看著天幕上那兩人慘烈的死狀,因為天幕過于高清,所以真就像是有人死在他們面前似的。
人們只覺得好像有一只手死死捏住自己的心臟,捏得生疼生疼的,冷汗一下就從渾身的毛孔里涌出來,然后渾身都虛了,癱軟下來。
玩具小鎮一向和平安寧,誰見識過這樣的陣仗,有人被刺激得直接嘔吐起來,甚至嚇暈了過去。
然而天幕還沒結束。
那兩人死去之后,周圍的人嚇得夠嗆,接著又有其他人陸續死去,都是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人們簡直要瘋了,先是身上莫名出現的玩具標志,接著是仿佛被毒殺一般的接連慘案,整個小鎮直接就鬧了起來,治安員們也顧不得自己身上也有玩具標志,連忙出警。
可全鎮各地都有死人的,又哪里顧得過來啊。
還沒搞清楚人是怎么死的,十點鐘到了,也就是說,第一個小時到了。
地上的人們緊張地看著,一個小時玩具標志大交換一次,他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換的。
然后,熟悉的一幕出現了。
天幕黑了下來,全鎮停電!
人聲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動物的叫聲,是各種玩具的音效聲,是呼呼的風聲,是無數小玩具走動般的窸窸窣窣聲。
片刻之后,天幕又亮了。
畫面和暗下去之前一樣,每個人都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但又不完全一樣,因為他們身上的玩具標志不一樣了!
“那個人原本是胸前掛粉紅相機的,現在變成后背被綠色龜殼了。”
“那個人本來手里拿著遙控車的,現在變成抱著玩具吉他了!”
換了!都換了!
他們還看到,有人本來沒有玩具標志的,被消除掉了,但現在,他有了玩具標志,而有人本來有玩具標志的,大交換后給換沒了。
唯獨那些帶有星星標志的升級版玩具標志,依然牢牢地呆在其主人身上。
地上的人驚悚地看著這一幕,原來是這樣的大交換。
燈一暗,天一黑,人會失去意識,等重新恢復意識,玩具標志早已經換好了。
整個過程沒有能夠讓人插手的余地。
所以,只剩下概率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就問你想不想要個升級版玩具標志,從而立于不敗之地?
太想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人們再看身邊的人,目光和心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會成為競爭對手,從前相處得很友好的人,也可能到時候對你下手毫不留情。
播放完視頻內容,天幕再次說話了【如你們所見,這就是你們即將從面對的世界,即將要適應的規則。】
【想必大家都看出來了,有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辦法,就是誰也不要進行消消樂,維持玩具標志是滿數狀態。】
【但這很難,非常難,一個小鎮的人數何其多,人一多就代表很難往一個方向使勁,更何況這其中涉及到了實打實的生死之事。】
【不過有一點要提醒大家,當你想要通過消消樂獲得利益的時候,你也成了對方想要吃下去的一顆保命丸。上桌斗爭贏的概率是三分之一,但輸的概率卻是三分之二。再者,被消除掉的玩具標志越少,在洗牌之后,空白牌落到你頭上的概率就越小。】
【所以,請務必冷靜,慎重,希望大家都能度過這一難關,在危機中保全自己。】
天幕就此暗了下去,人們都虛脫地坐倒下來,看著即將被暮色吞沒的天空出神,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惶惶不安。
隨后,是激烈的討論,線下,各種群體組成自己的小群體討論,線上,更是在網絡上吵翻了天。
鄧柚英皺著眉頭不語,這個消消樂游戲,損,真的很損,逼著人們去自相殘殺。但不是沒有破局之道,甚至對方是再三強調了,不爭,不斗,你好,我好。只要做到這一點,那就真的萬事大吉。
所以,這是想看小鎮人是會在生死壓力之下,暴露出人性中的惡,還是能團結一致,安然度過?
做實驗嘛這是?還是閑得蛋疼看樂子來的?
鄧柚英看著天空,完全不懂這外頭的人是怎么想的。不過要問她現在是什么感受,她只有被當成猴子耍的憤怒,和不被尊重的悲哀。
敵人如此惡劣,但她卻連對方在哪里、是誰、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她百無聊賴地走著,心里郁結著一團火焰,無處發泄,忽然手機響起,是廠里打來的,說讓她回去。
鄧柚英沒好氣道:“天都塌了,還管工作,老子不干了!”
結果對方說,讓她回去開會,討論怎么應對這個消消樂的事。
鄧柚英:?這還需要坐下來開會討論嗎?
結果她回去一看,個個車間、各個組的人都匯聚在最大的會議室里,擠擠挨挨的,每個人都一臉急切焦躁。
“叫我們回來干什么?是不是發現天幕那個視頻是假的,來辟謠的?”
鄧柚英:“……”如果是辟謠,何需把人集合起來,工作群里、手機短信、電視新聞,哪個不能辟謠?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廠長才姍姍來遲,一上來就說:“情況大家都知道了,剛才收到了政府的指示,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廠開個會,表個態,想想怎么應對這場危機。那我就先來問一問,有誰主張不進行消消樂,不主動促使玩具標志變少的,舉手看一下,有多少人。”
……
“越少人進行消消樂,肯定是越好的啊,空白牌越少,受到波及的人就越少,局面就越穩。”
衛月歆站在一座玩具城前,看著那巍峨氣派的大門,說道:“誰都明白這一點,但真要這么做還是需要魄力的。這里的政府能夠第一時間指示下面大大小小的團體內部開會,加強這方面的宣傳和倡導,這一點很好。”
毛毛變成一只玩偶猴子,趴在她的肩頭:“會有用嗎?就算倡導成功了,甚至人人起誓,寫承諾書說絕對不會輕易、主動消消樂,但在看不見的角落,該怎么做還是會怎么做。”
“有用嘛,肯定是有用的,如果把人劃分成一個個小團體,每一個小團體內部能約束住,形勢就會變得好很多,再派任務者過來,把那些看不見的角落都控制起來,杜絕一切消消樂行為并不難。”
毛毛聽出來了:“但你并不打算這么做。”
“這么做,根子并沒有解決,即便日復一日都能如此,但每個人也不過是日復一日地繃著,時間一長,人不是被繃壞掉,就是會逆反作死。”
“那要怎么辦?”
衛月歆沒有回答,她進了玩具城。
玩具城里的人真聚在一起開會,工廠里沒有人,她可以很自由地出去。
片刻之后,她從中出來,去了下一個玩具城。
一個小時之后,她把所有玩具城都逛了一遍,接著又去鎮上的商店,凡是有售賣玩具的地方,她都去看了。
然后,她有了兩個發現。
第一,這個世界同樣是沒有天災怪物的,便是最有可能出現天災怪物的玩具城里,也沒有絲毫痕跡。
第二,這里的玩具種類非常多,和小說及視頻素材里的做對比,她發現,能夠成為玩具標志的玩具形象,全都是爆款。那些比較小眾的玩具,并不在其中。
爆款玩具,總共也只有幾十種。
這個小鎮總人口近十萬,而玩具標志卻只有幾十種,也就是說,擁有同一種玩具標志的人,有一兩千人。
這是一個比較高的數字了,小鎮又只有這么點大,這樣大的群體很容易碰面。
那么第一步,是不是能夠叫這個數字降下來?
還剩下兩天,多弄點爆款出來,可以辦到的吧。
于是,當天晚上,政府會議上,每個人的手機都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一模一樣的內容,意思就是讓他們增加爆款玩具,加越多越好。
主持會議的鎮長是一名四十來歲的女性,從天幕出現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她腰背都好似佝僂了幾分。
看到短信,她一愣,立刻反應過來,詢問眾人意見。
有人認為這短信來得蹊蹺,不能親信。
有人覺得能夠準確無誤地把短信發送到他們這些與會者手機里,手段如此神秘,說不定和天幕有關系。
有人則是覺得不必考慮短信的來源,單就短信里提的這個事,它沒有道理嗎?很有道理的,因為天幕中出現的玩具標志,確實都是大家很熟悉的爆款玩具。
于是鎮長當即讓人聯系玩具城的主事人們,讓他們立刻開動所有生產線,統一生產玩具。
當然這個生產名單是有講究的,首先,天幕中出現過的玩具種類先剔除,因為那些本來就會成為玩具標志。
其次,天幕中沒有出現,但本身生產量比較大、市面上比較受歡迎的玩具,列個單子,這就是生產名單了。
工廠生產,店鋪上架,廣告宣傳,街頭分發,接下來兩天瘋狂加熱,硬捧也要把它們捧成爆款。
“鎮長,這樣行嗎?”
散會后,鎮長捏著自己的眉心,一臉疲憊,秘書擔憂地問。
鎮長吐了口氣:“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然,我們又能做什么呢?”
說著問:“天幕中出現了幾種玩具。”
“已經統計出來了,呈現出來的,一共有56種。”
56種啊,那天幕視頻雖然一共沒幾分鐘,但時間跨度至少有一個小時,鏡頭里出現的人很多,涉及到的范圍也幾乎囊括了整個小鎮。
所以,即便有玩具標志被遺漏了,應該也不多。
“列出來的生產任務,有20種。5個玩具城,一個分了4種,都是原材料充足的,所有生產線同時啟動,應該能生產得出來。”
鎮長就一臉高興:“多20種多好啊,你看,之前是56種,分到全鎮人民頭上,相同項就有一千七百多人,而加上這20種,相同項就只有一千三了。一下子少了這么多人,那互相碰上的概率就會低很多。”
碰不上,那就消除不了,那自然安全性就上來了。
而且,先有天幕預告,后有匿名短信提醒,這說明,有人在幫助他們。
不管到底打著什么主意,左右對方的手段是他們破解不了的,那就受著,當成一分助力。
然后,政府很大膽也很毅然地,把“零消消樂”計劃抬了上來。
零消消樂,就是從一開始就不搞消消樂。
先是宣傳,接著將小鎮網格化,誰誰誰負責哪個區域,到時候九點到了,每個人都呆在自己的家中,不允許出門。
不出門,就不會和其他人碰上,而相同項互相鎖定,是需要處于同一個場景之中,彼此視線所及之處。所以,只要不出門,基本就不會被鎖定。
有兩個玩具城有自己的員工住宅區,那就更方便了,玩具城和政府的人共同管理監督,管起來更便利。
然后呢,以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人們偷偷從自己房間里跑出來,所以,必須有巡邏的。
巡邏的人坐在車上,至少四人一組,兩人一輛車,每個人配備一身大衣,以便及時罩住自己,防止身上的玩具標志被人發現,從而被盯上。
為什么至少四人一組呢,萬一到時候同組的人里出現相同項,可以互相隔開,又能不落單。
一條條安排下去,新聞成天播報這事,人們有的去廠子里加班干活,有的去商店前排隊買玩具,有的在街頭發玩具宣傳單,反正大家為了捧出20種爆款玩具,都可忙可忙了,一邊忙一邊看新聞,一邊討論這個事。
“零消消樂啊,這真的辦得到嗎?”
“如果做得到的話,所有人都安全了。”
“以后九點就不能出門了?也不知道只有一天這樣,還是天天如此。”
“我們家的門鎖都換了,就防止有人撬進來,非來個消消樂。”
“我們家一家七口人住在一起,應該不會那么倒霉,七個人里出現三個相同項吧?不過出現了也不要緊,大家離得遠一點就是了。”
大家議論得熱火朝天,政府的強勢和果斷,給了人們很多信心,讓他們覺得,零消消樂這個局面,是打得出來的,讓他們覺得只要自己好好守規矩,是可以安全的。
衛月歆從邊上經過,毛毛就說:“看看看看,大家還是很有信心的。”
衛月歆思考,然后點頭:“那就用他們的辦法,先試一試吧。”
于是,她找了五個任務者過來,各處看著,一旦發現誰有消消樂行為,無意也好,故意也罷,無需傷人,把人給隔開就行。
毛毛看著都肉疼。
這個世界的工作量沒有紙片世界大,薇子自己也完全忙得過來,就這還弄了五個任務者過來,路費花得也太不值了。
不過嘛,她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為了給任務者有活動活動的機會,它也只能暗暗肉疼了。
五個任務者一到位,衛月歆就完全不用操心什么了,自己默默地隱了。
轉眼兩天過去,來到了游戲開始的當晚。
天一黑,整個小鎮氣氛就不對了。
往常悠閑而熱鬧的氛圍,沒了,路邊的各色小吃攤也不見了,人們早早吃了晚飯,縮在家中,等待著九點鐘的到來。
鄧柚英結束一天的工作,疲憊地回到家中,把自己摔進沙發里。
“可累死我了!”
這兩天加班,真是累死個人了。
兩天時間,他們這組要生產幾萬件玩具,生產線都冒火星子了,每個人的手都沒有停過,她第一天入職都沒有這么火力全開。
搞得都沒空焦慮了。
一看時間,我去,都八點半了,她罵罵咧咧地爬起來,進狹小的廚房煮東西吃。
她沒有住在玩具城安排的員工宿舍,因為不想和人合住,所以自己在外面租了個房子。
面剛下鍋,門被咚咚咚地敲響了,過去開門,外面站著兩個工作人員:“你是鄧柚英,曉光玩具城員工,獨居在這里的?”
“是的。”
“看一下身份證。”
鄧柚英回屋拿給他們:“還要查這個啊?”
“我們要對這樓里所有的住戶進行登記,白天就查過,當時你沒在。”對方做好登記后,對鄧柚英說,“馬上九點了,關緊門窗,不要出門,身上出現玩具標志后,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要發朋友圈,免得招來有心人。如果有人砸門,或者發生其他意外,立刻報警。”
“好的,好的。”鄧柚英把兩人送走,就聽到噗噗的聲音,是面湯沸騰出來了,趕緊過去揭開蓋子,煮好后,隨便散點鹽巴加點醬油,就大口吃了起來。
唉,這沒有小吃街,伙食質量都下降了,這不是吃飯,這完全就是為了活命而完成任務。
沒滋沒味地塞完了面,她回到沙發上攤著,窗戶都拉起來了,只剩下一點縫隙,讓她可以偷偷觀察外面,屋子里的燈都開著,但莫名還是有幾分陰森的感覺。
這是心理作用吧,因為知道馬上就會有很離奇的事情發生,而她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呆著,周圍一片死寂,總是會比較容易心生怯意的。
鄧柚英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暗罵自己矯情,來到架在墻上的引體單杠前,開始呼哧呼哧地引體向上。
一個,兩個,身體活動開,熱意上涌,勇氣和沖勁也跟著上來了,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厲害。
“媽的,就算是被鎖定了,要消消樂了,一對二老娘也不帶怕的!”
然后嘩一下,室內黑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鄧柚英:糟糕,鍛煉得忘了時間,這都九點了。
整個小鎮在這一刻突然漆黑,所有燈光消失。
衛月歆站在黑暗之中,感受著這股席卷整個世界的力量,片刻之后,她睜開眼睛:“唔,這力量果然是來自玩具城。”
她一閃身再次來到一座玩具城,空無一人的大樓里,因為停電而沒有一絲光亮,黑洞洞的可怕。
但衛月歆并不需要光照就可以在黑暗中清晰視物,她就這么在黑暗中前行,來到了放著各種玩具樣品的柜子前。
她逐一在這些玩具面前走過,忽然腳步一停,站在一只尖叫雞面前。
紅色的雞冠和嘴巴,長長的脖子,嘴巴張得老大,乍一看,就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玩具。
但剛才一晃眼,她似乎看到這兩只黑點般的眼睛在轉動。
錯覺嗎?
她打開櫥窗,把這尖叫雞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后將之放回去,繼續往前走,很快再次停下來,看著柜子上的惡鬼面具。
這面具也是一款爆款玩具,面具的眼睛部分是挖空的,但此時,她卻覺得,這眼睛部位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就仿佛,面具后面真有一雙眼睛,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嘩——
整個空間突然亮了,電力恢復了!
她站在燈光下,再去看著一柜子一柜子的玩具,竟有種被無數雙眼睛盯住的感覺。
這些玩具……似乎是有生命的!
此時此刻。
全小鎮。
人們一個晃神恢復了意識,他們感覺不到剛才過去了好幾分鐘,在他們的感受中,好像就是腦子暈了一下,但一低頭,就發現身上多了點東西。
“啊!來、來、來了!真的出現了!”一人尖叫著瘋狂甩自己的手,好像手沾上了什么毒液一般。事實上,她的手上出現了一只會發光會唱歌的音樂手表玩具。
她用力擼這只手表,但根本拿不下來,這種被死死焊在身上的感覺,看天幕時還不覺得,真落到自己身上,真的可怕極了。最要命的是,這個東西還不停地發出音樂聲。
吵死了!
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邊有這個玩具標志嘛!
這人只能拿起厚衣服死死纏住自己的手腕,不讓聲音傳出來。
“臥槽,有毒吧!”一人屁股底下沾上了一個扭扭車,坐都沒法坐,只能坐在這個扭扭車上,扭動兩下就歪歪斜斜地往前開,這人簡直生無可戀,“為什么是我碰上這種玩具!這狗屎造型,給爺死!”
“我去我去,怎么我是這惡鬼面具,不要啊,太丑了!老天,這面具戴在臉上我都不敢照鏡子了,怪嚇人的。”一戶人家中,一家四口的玩具標志都不一樣,另外三個要么是可愛的,要么是好玩的,就這家的兒子,臉上戴個面具,又難受又丑陋。
其他人安慰他:“忍一忍,一個小時之后就換了。”
鄧柚英睜開眼,下意識走了兩步,腳底下就發出嗷嗷兩聲。
低頭一看,兩只黃澄澄的尖叫雞趴在自己鞋底下,她:“……”
草,怎么就攤上這個?一步一個動靜,吵都吵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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