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澤淮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陌生的天花板、被安放在一旁的長劍和衣服、一張帶著薔薇花紋的手巾,和一枚被放置在手巾下面的銀幣。
“有點痛”
他撐著一旁的床坐起來,盯著兩件明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昨天的記憶逐漸回籠。
那本應該是無比尋常的一個夜晚,他沒有找到出來覓食的黑暗生物,不過倒是干掉了一個對良家婦女圖謀不軌的醉鬼,為了防止被看見臉,他躲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子,然后
想起發生的一切后,楚澤淮抓著床單的手猛然握緊,咬牙看著面前的手巾和銀幣。
他的一夜,還是第一次,難不成就值一枚銀幣嗎?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昨天感受到的那種冰冷的非人體溫、完全不是人能擁有的細長柔軟器官、能把他整個壓制住的強大力量,都不是一般的存在能擁有的。
難怪昨夜沒多少黑暗生物出來覓食。
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盯上自己這個勤勤懇懇工作的普通獵魔人,又是為何要做出這樣的舉動。
唯一的線索,就是手邊的這張薔薇花紋手巾。
這個圖案,是帝國公爵白郁的專屬圖紋。
但是公爵閣下因為體弱生病,長期遠離王城圈子,都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或許問問這家店的老板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想到這里,楚澤淮從床上坐起來,直接下樓找到了店老板。
“歡迎您下次再來,感謝您的光顧。”
店老板正在整理零錢,見有客人下來時反射性說出了這句話,沒想到客人反而走到了他面前站住。
“我想問一下,昨天我是怎么過來的?2011號房間,你還有什么印象?”
楚澤淮站在柜臺前,打量著這個中年男人。
長相是普通居民的長相,氣質也很普通,全身上下的衣料款式相當大眾,唯一值錢一點,估計就是手指上已經戴了最起碼十年的結婚金戒指。
“2011的客人,昨天我記得是一個.”
店老板陷入了回憶,然而就在楚澤淮眼睛亮起以為會有新的線索時,店老板回憶的神情慢慢變成了茫然,茫然又開始慢慢轉變為癲狂,
“我想不起來了,他長得好像&*&……*%%%”
未知的囈語從他口中呢喃而出,原本清明的雙眼變得渾濁起來。
“快停下!”
楚澤淮心中一驚,晃著對方的肩膀。
“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到您的嗎?”
好在陷入混亂的時間比較短,店老板在停止去思考那人的面容后,就又恢復了神智,只不過記憶回到了客人下樓來找他的那一刻。
“.沒事,如果你以后想起了什么,可以來找我。不要問我為什么,你想起來就知道了。”
楚澤淮長長地嘆了口氣,放棄了店老板這條線索,轉身離開。
或許當初那個小巷子里會留下什么東西。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小巷子里什么都沒有,不僅沒有那個神秘人留下的痕跡,就連他自己的痕跡都被抹去,一切就像是他們兩個從未來過這里。
周圍也沒有任何目擊的人,他當初為了不讓自己的臉暴露,特意躲進了個偏僻的地方,偏僻到整整一夜,都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不過就算有普通人察覺到了,
估計也會和那個店老板一樣被下了記憶封印。
楚澤淮站在自己當初放下袋子的地方,盯著空蕩蕩的角落幾秒,隨后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現在還真的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王城郊區,薔薇花莊園中。
“日安,公爵閣下。”
楚澤淮坐在精致的鏤空薔薇花雕刻椅子上,有些緊張地看著同樣坐在對面的銀發青年。
有編制的獵魔人統稱為帝國檢察官,在王城里也算得上半個上流社會,尋常的貴族一般也會給個面子。
但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畢竟是貴族金字塔上最小的那一個尖尖,身為女王陛下的親弟弟,即使公爵閣下遠離王城權利中心,他的影響力和權勢依舊不容小覷。
這么說,如果一般貴族對他不滿,但在他沒有違反帝國法律的情況下,也就敢背后說兩句,暗戳戳搞點小動作。
但如果這位對自己不滿,在大街上光明正大殺了自己,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楚澤淮不是很想來找這位。
但讓他咽下這口氣,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日安,這位檢察官先生。”
白郁抿了一口唇邊的茶,淺綠色的眼眸抬起,
“你還是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來莊園找我的客人。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何事呢?”
楚澤淮觀察著對方的神情,在發現對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溫和一些后,心里面松了一口氣:
“是這樣的,我在在巡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疑似高階黑暗生物的存在,只可惜實力有限,沒有追到他,只撿到了這個,不知道您是否有印象。”
說著,他拿出手中的薔薇花紋手巾遞過去,金橙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對方的臉。
昨夜的人,會是他嗎?
其實就算確定了,楚澤淮也拿對方沒辦法,甚至還可能因為自己的魯莽舉動而陷入困境。
但找不出那個可惡的家伙,他不甘心。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白郁接過手巾辨認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先是疑惑,隨后變成了驚訝:
“這確實是我的東西,不過在一個星期前,薔薇花莊園發生了一件仆人盜竊的事,一批印著薔薇花紋的東西現在全都不知所蹤,我最近也在為這件事頭疼,咳咳咳——”
銀色長發的青年說著說著,開始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旁的管家連忙遞上一張新的手巾,順便給兩人續了杯新的薔薇花茶。
“諾斯,你去核查一下我剩余的手巾,順便去問問失竊案的調查進度。”
白郁將手巾收起來,上面的一抹紅色格外顯眼。
“公爵閣下,您.還好嗎?”
楚澤淮看著面容精致蒼白的青年,再看著對方有些瘦削的身體,一大半的懷疑都轉成了擔憂。
“沒關系,已經是十多年的老毛病了。”
白郁搖搖頭。
“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楚澤淮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么,他也不會安慰人,只好干巴巴地說了一句。
“好起來嗎?”
白郁垂下長長的銀色睫毛,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般低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
“要是我能好起來也就不會,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銀發青年擦去咳出來的血后,把思緒放到了現實中,正巧管家核對數目回來,告知除了被偷走的東西外,沒有其他的東西失竊。
“那看來你撿到的就是失竊的物品,那個偷竊的仆人在被發現后,便投湖自盡,我們完全不知道被他偷走的東西在哪里。”
白郁將那條手巾放在桌上,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讓我調查一下?”
楚澤淮詢問道,那個神秘人已經和薔薇花莊園失竊案聯系在一起,想要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的話,只能從公爵這里入手。
“可以,你最后要是能找到丟失的物品,薔薇花莊園會給你一筆不菲的酬金。”
白郁站起身往外走,
“那個仆人住的地方就在那里,你跟我來。”
楚澤淮“嗯”了一聲,落后半步跟著,卻在一陣微風吹來的時候,嗅到了有點熟悉的花香。
這個氣息
“怎么不走了?”
白郁聽到身后腳步聲的停止,轉過身疑惑道。
“沒什么,就是您忘了拿桌子上的手巾。”
楚澤淮掩飾性笑笑,重新邁開步子,同時將手中的手巾遞過去,在對方伸手接過的時候,腳下卻‘不小心’被一個磚縫絆了一下,他一個踉蹌靠在了對方的胸口上,‘反射性’抓住了那只蒼白的手。
微涼柔軟的觸感傳來,體溫確實要比普通人低一些,但也屬于正常人的體溫,看來公爵閣下有些體寒。
“你這是?”
白郁看著自己跌進懷中的人,挑眉。
“咳,不好意思,沒注意看路,冒犯了。”
楚澤淮松開手,心中剛剛升起的懷疑又消了下去。
公爵閣下的手巾能被偷,那專用香水自然也會被偷,說不定那個可惡的神秘人就是喜歡模仿公爵,又或者是故意想嫁禍給公爵——畢竟那塊手巾不是他扯下來的,是對方主動放下來的。
難道有人會在做了壞事后,還專門留下代表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更何況那個神秘人沒有讓他看到臉,還特意模糊了店老板的記憶,很明顯是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楚澤淮此刻腦子倒是轉得快了起來,他為自己居然會看不出這么明顯的栽贓嫁禍而懊惱,又為誤會了公爵閣下而愧疚。
在越發濃郁的薔薇花香氣作用下,陷入自己思緒的楚澤淮只覺得有些熱,他還以為是天氣原因,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悄然進行某些變化,也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白郁語氣輕緩的話語從一旁傳來:“如果你是指握手的話,沒有關系,我不介意這個。”
“感謝您的大度——”
楚澤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對方輕輕地推開了自己,露出來一個帶著一點復雜又帶著一點尷尬的表情:
“相比于這個,你那個好像抵到我了,才更算得上是冒犯吧。”
楚澤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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