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天此次惹得事情不小,據(jù)傳還牽扯到經(jīng)濟問題。
若僅是醫(yī)德醫(yī)風(fēng)問題,醫(yī)院用一則通報批評就能敷衍過去。
但,牽扯到經(jīng)濟問題,性質(zhì)變了,事情鬧大了。
“我想去師父家里看看,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趙原明白劉涓涓的心思。
平時劉涓涓被謝長天罵得最多,劉涓涓內(nèi)心深處對謝長天是非常感激、尊敬的。
當(dāng)初她實習(xí)后能順利留在急診外科,謝長天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
至于邀請趙原同去,她也是考慮得比較周全。
謝長天如今深陷諸多風(fēng)波,自己單獨拜訪,被人再以男女關(guān)系造謠,難免會給謝長天增添更多麻煩。
“我換件衣服,稍等片刻。”
趙原沒有拒絕。
老謝的人品不錯。
自己加入天華醫(yī)院急診外科,謝長天一直對他很照顧。
換作一個心胸狹隘的上司,自己出了這么多風(fēng)頭,即使不產(chǎn)生嫉妒,也絕對不會處處替自己考慮,給自己爭取福利。
趙原與劉涓涓在醫(yī)院門口匯合,劉涓涓早已約了一輛網(wǎng)約車,兩人直奔謝長天的住處。
抵達小區(qū),趙原微微一驚。
小區(qū)建造的年代久遠,層高不足七層,沒有電梯,不少樓棟的外壁涂料脫落,汽車沒有章法的停放,至少有十五年的歷史。
“謝主任的收入不錯,怎么會住這個小區(qū)?”趙原不解。
天華醫(yī)院的收入待遇雖然不是全國最好的,但肯定排得上號。
以謝長天的崗位級別加上每個月的手術(shù)提成,年收入過百萬不在話下。
盡管白云市作為一線城市,房價很高,但謝長天工作這么多年,肯定有實力購買一套地段不錯的房子。
“謝主任雖然收入不錯,但他離婚的時候,將所有的財產(chǎn)留給了前妻和兒子。”劉涓涓搖頭嘆氣。
趙原驚訝:“離婚?”
劉涓涓輕嘆一聲:“外科醫(yī)生的離婚率很高,尤其是急診外科,師父最高記錄有半年沒有跟妻子兒子見一面。妻子受不了,讓他辭職,師父不同意,隨后關(guān)系惡化,兩人一見面就爭吵,后來還鬧到醫(yī)院。再好的感情也消磨光了。他妻子離婚兩年了,如今還是單身!”
趙原恍然大悟,“難怪謝主任每天將大量時間都花在醫(yī)院,沒想到竟是單身。”
劉涓涓瞪了趙原一眼,“你不覺得可惜嗎?”
趙原聳肩,“既然不合適就放過彼此。”
劉涓涓認真道:“要是我結(jié)婚了,絕對不會離婚。”
趙原搖頭:“話別說得滿。現(xiàn)在離婚率比結(jié)婚率還高。”
劉涓涓白了趙原一眼,“那你結(jié)婚嗎?”
趙原想了想,“大概率不結(jié)吧!”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趙原覺得自己不屬于自己這個世界。
莫名其妙地到來,又會不會莫名其妙地離開?
既然有可能隨時會離開,不如孑然一身,走的時候,輕松自在,誰也不虧欠。
劉涓涓微微一怔,“沒想到你是不婚主義者!”
兩人摸索一陣,終于鎖定謝長天的住處。
趙原敲了敲門,沒想到過來開門的不是謝長天,而是她的妹妹謝曉寧。
謝曉寧眼睛紅腫,之前哭過。
她很快認出趙原和劉涓涓,“你們是我哥的同事吧?怎么來了?”
劉涓涓問道:“謝主任在家嗎?我們有事找他。”
謝曉寧低頭看著地面,似乎有心事。
“不在!下午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會晚點回家。”
門鈴聲響起,謝曉寧走過去,先趴在貓眼上看了一會兒,并沒有開門,神情緊張。
“抄水表的,知道人不在家,他們就會走了。”
話音剛落,敲門聲變大,甚至出現(xiàn)腳踹門的聲音。
趙原站起身,準備過去開門。
“別開!”謝曉寧迅速站起身,牙齒咬著嘴唇,坦誠相告,“他們是來讓我還錢的!”
趙原與劉涓涓面面相覷。
謝曉寧坐在沙發(fā)上,淚水從眼角滾落,拿著抽紙盒開始擦眼淚。
“我也是想自食其力,前段時間馮錚跟我說,他有一個項目,可以拉我入伙,利潤在百分之三十左右。我
,現(xiàn)在到期了……”
馮錚是謝曉寧的男朋友,曾在飯館有一面之緣。
“借了多少?”劉涓涓輕聲問。
“一百二十萬!”謝曉寧低聲說道。
劉涓涓皺眉,“膽子也太大了。你還是學(xué)生,敢貸款一百二十萬。”
“馮錚呢?”趙原問道。
“我聯(lián)系不上他。”謝曉寧一邊哭,一邊說。
“你們吵架了?”劉涓涓嘆氣。
“或許是因為我沒能幫他把事情辦成,他在生我的氣。”謝曉寧咬著嘴唇,試圖維護馮錚。
趙原眉頭微皺,敏銳地問,“他讓你辦什么事情了?”
“他有一個親戚是做醫(yī)療器材的,他想讓我跟哥說說,將一批醫(yī)療耗材賣給天華醫(yī)院。我沒跟我哥講這件事,因為我知道我哥的性格絕對不會同意。昨天我們大吵一架,就失去聯(lián)系了。”
趙原和劉涓涓對視一眼,兩人心知肚明,馮錚接近討好謝曉寧目的性很強。
砸門聲越來越大。
有人道:“是不是沒人啊?”
一人肯定地說道,“我親眼看到她開門進屋的,這架勢是擺明著不打算開門了。”
又有一人建議,“既然她不要臉,干脆潑油漆吧!”
趙原略微思索,朝門口走去。
謝曉寧連忙拽住趙原,“你打算做什么?”
趙原目光堅定地說,“遇到問題,要正面解決。光躲著,無濟于事。難道你一輩子都要當(dāng)縮頭烏龜嗎?”
劉涓涓也贊同趙原的做法,將謝曉寧拉到一邊,輕聲安撫,“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有事說事,有理說理,有我們在,你不用擔(dān)心。”
趙原打開門,門口堵著七八人。
隔壁及樓上下的鄰居開門瞄了一眼,迅速地返回屋內(nèi),生怕殃及池魚。
“喲呵,終于有人露臉了?”帶頭的是一個綠毛青年,年齡也就二十三四歲。
趙原鎮(zhèn)定自若,“說吧,你們想干嘛?。”
綠毛青年被趙原的態(tài)度惹笑,“語氣還挺橫。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謝曉寧在一個月前從我們平臺借了一百二十萬,按照合同約定,每周要交納利息,但她這周斷供了。我們是過來提醒她的。”
趙原冷笑:“只聽過月供,沒聽過周供。想必利息也比銀行高得多吧?”
綠毛青年不耐煩地說,“當(dāng)初可是她自己簽的合同。”
趙原繼續(xù)說:“按照法律規(guī)定,利息過高的部分,可以不用償還。你們的利息合理嗎?”
綠毛青年發(fā)現(xiàn)眼前的年輕人沒有長篇大論,但每句話都戳在要害,讓他頻頻語塞。
他挑眉,瞪圓眼睛,“你跟謝曉寧是什么關(guān)系?”
趙原觀察幾人,準備隨時應(yīng)戰(zhàn),“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過,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任何人都有資格站出來阻止。”
綠毛青年不愿再跟趙原磨嘴皮:“滾一邊涼快去。謝曉寧,把錢還給我們,不然,我讓你身敗名裂。”
謝曉寧躲在劉涓涓的身后,聲音發(fā)顫,“現(xiàn)在我肯定還不了錢。能不能寬限幾天?”
綠毛青年憤怒捏拳,“別跟來這一套。緩兵之計,我見得多了。今天必須還錢,不然公司后臺會將你的那些照片群發(fā)給你的親朋好友,老師同學(xué)。”
謝曉寧當(dāng)初為了借錢,被馮錚蠱惑,拍了一些照片,上傳到網(wǎng)貸公司的后臺。
如今追悔莫及。
謝曉寧淚如泉涌,懇求道:“我被人騙了,暫時真的沒錢。求求你,放過我吧?”
“少給我耍無賴。”綠毛青年知道那些照片是殺手锏,不到最后一刻,不能隨便祭出來。
他朝身后幾個手下給了一個眼神。
手下立馬知道意思,拎起油漆桶,拿起刷子,準備在墻上寫上“欠債還錢”一類的話語。
“都別動!”
趙原抓住最近一人的胳膊,阻止他的行為。
劉涓涓只覺得心臟差點跳出來。
一方面為趙原擔(dān)心,另一方面這一刻的趙原實在太帥了。
綠毛青年被惹毛,扭動脖子,關(guān)節(jié)劈啪作響,“怎么著,準備動手不成?”
幾人配合多年,瞬間就將趙原圍住。
綠毛先將事情定性,“你先動手的哦!給我往死里揍。”
趙原深呼吸。
他有些緊張,但絕不畏懼,更不會退縮。
“給我住手!”
樓梯間傳來急促腳步聲,以及大聲喝止。
眾人循聲望去。
一個刀疤男子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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