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999年的最后一天,日本nhkbshi紅白歌會正式的開始了舉行。
李煦恩作為了女生紅隊參加。
演唱的是二專裏面的主打歌曲《約定》,是一首情歌,不用猜就知道是寫給誰的,歌詞甜蜜,副歌更是朗朗上口。
聽一遍就腦子裏就會記住歌詞:我們睜眼時就已經有了羈絆,許下約定共赴未來的那個盛夏。
幾乎是像所有人宣告我愛他。
紅白歌會的時間是從七點鐘到夜晚的十一點四十五結束。
李煦恩上場的時間正好的卡在了中間,幾乎是她唱完之后,穿著粉色的夾克的木村拓哉就上場了。
走在后臺的時候,大家都忙的不行,有些人還在緊張的前后踱步,她沒上臺之前其實也是這樣的,緊張的汗水都快要把長到手肘的手套打濕了。
畢竟是紅白歌會,要是失誤的話,真的會變成一輩子的陰影的。
但還好,整個過程還算是比較的平穩。
自己的演唱沒有任何的問題。
她和韓秀娥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向了自己的休息間。
“現在回去說不定都趕不上說什么新年快樂了,你還不如好好的休息之后明天再回去,紅白歌會之后你都沒有什么要緊的工作了,”韓秀娥不讚成藝人說想要回去的說法。
從日本飛韓國少說也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李煦恩臉頰微微的有些紅,這是上臺之間造型師專門給她撲的粉,這讓她看起來像是多了一份少女的思春之感,說:“因為沒有缺席過啊,每一年都是一起過的,這一次我也不想例外。”
已經不僅僅是習慣那么簡單的事兒了,而是約定。
一直以來都會遵守的約定。
愛情的味道已經是不需要再由造型師修飾了,這個人會自己散發這樣的味道。
韓秀娥拿她沒有什么辦法,說:“就算是約定,為什么要你去而不是他來呢?算算時間要是他有眼色的話,現在就給你打電話說在羽田機場了。”
嘟嘟囔囔的對藝人的男朋友不是很滿意。
她大概是有什么烏鴉嘴的buff,他們才拉開休息室的門,李煦恩放在包裏的手機就開始響了起來。
在小小的空間裏面回聲尤其的大。
李煦恩眉眼都在訴說著高興,快步走了過去拿起了手機,來電顯示上跳躍的的名字,也就是她一直想要見面的人的名字。
開心真的不是一點點。
韓秀娥沒有走進去,她無奈的搖搖頭貼心的把門關了起來。
留給藝人自己的時間。
元彬沒有想到電話能夠那么快的接起,心臟的跳動好似也和嘟聲一樣被打斷了。
黑壓壓的屋子裏唯一的光亮就就是他面前的電視機了。
但卻被按了暫停鍵。
屏幕停留在了唱著約定的少女身上,她臺下則是揮著手一起合唱的其他藝人,簡直就像是一個光一樣,吸引著飛蛾往她身上撲。
他真的好希望時間也像這些電器一樣,能聽話的只停留在某一個時候。
重覆的播放那個時候。
“先不要和我說新年快樂,等我們見面的時候在說吧。”電話那頭的姑娘聲音脆脆,和她唱歌婉轉的聲音不同,歡快的像是春天花朵中的小蜜蜂一樣,“說好的事,我可不會食言的。”
元彬笑了笑,他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也還是會抑制不住的開心,
嘴角勾起了可眼睛裏的痛苦和難過也同時存在著。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註定,平時有行程的時候電話是不會那么快接通的,但今天卻像是個例外一般,好似老天爺都看不慣他們了……是嗎?
打電話的來的人沒有說話,李煦恩感到了一絲的奇怪,還以為是信號不好,東京電視臺的有些房間信號就是會差一些,“是因為我在屋子裏所以沒有辦法聽到嗎?那你等我收拾一下出去和你說……”
因為是新年她總有一堆話想要說。
但很快就說不出來了。
“我們分手吧。”電話裏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失真。
李煦恩摘耳環的手一頓,圓潤的珍珠被她的手指勾掉,耳朵火辣辣的開始抗議,但她無暇管那么多。
她放緩了聲音,仔細聽的話還能窺見一絲的顫抖感,“你是在開玩笑嘛?”說完自己干笑了兩下,“……笑話很爛,以后不要在說了。”
“……阿尼……不是笑話,李煦恩我們分手吧。”
他一個一個字吐的艱難。
心像是來到了寒冬一般,凍的要裂開來了。
一陣的沈默。
就像是臨死前的寂靜一般。
靠著手機聯系的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眼眶開始了泛紅,透明的眼淚在打轉。
最先哭出來的人是說分手的那個人。
相愛的人為什么要說出分離的話。
“是發生什么事了嗎?”李煦恩詢問。
焦急的像是走丟的孩子一樣。
她說話的這一瞬,元彬的豆大一般的眼淚立馬從眼眶裏滾落了下來,隨后便像是一場陣雨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發生什么事,也沒有人做錯了什么。
也不是不愛了。
只是……只是不可以在愛了。
他的無力、他的自卑……都是不想被李煦恩所發現的東西,不是不愛了,而是她已經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他變成了跟上她腳步都會吃力的人。
害怕在這樣下去的話,他會變得丑陋不堪,怕愛情會在自己的丑陋中變質,怕他沒有辦法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邊……
他怕的東西太多了。
最怕她最后說不愛他了。
那…那么就就…請讓她就記憶中的他一直一直暫停在最好的時候吧。
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的悲聲傳出來。
電話草草的被掛斷了。
愛情就像是這一通電話一般,一方要是不愿意在繼續的話,那么另外一方就算在怎么重撥電話也只會是無應答。
李煦恩沒有辦法在呆在這裏一秒了,她拉開門提著裙子就開始跑了起來。
她要知道是發生了什么,她要去問他。
她不想分手。
兩個小時的時間,李煦恩就用了兩個小時的時候,飛一般的趕到了家。
鑰匙轉動鎖芯。
她擰開了家門,不像以往一般溫黃色的光會灑過來,也不似以往會有人探頭往她這邊看,迎接她的只有和屋外如出一撤的昏暗,黑的像是一只會吞噬人的怪獸一樣。
李煦恩急匆匆的進門,“金道政!”
打開了臥室的門,就只有迭放整齊的被褥,不算小的屋子什么都沒有唯一一個在呼吸的就只有李煦恩了。
她腦子像是被棒球棍狠狠地一擊了一般。
一片的混沌。
難過的好像是要碎裂一般,她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了這樣,環顧著四周覺得自己好似是在做噩夢。
但…但要是做噩夢的話,為什么心痛的那么的真實呢。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一聲不吭的就要離開呢?沒有原由只有一通通知的電話。
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李秉憲問了元彬新住處,她又去了他現在新住的地方,整個人狼狽不已,昂貴的禮服裙尾已然是被拖臟破損了,上臺前精致的妝也被淚水染花,頭發隨著風在亂飄,有些還黏在了臉上。不像是備受矚目的歌姬,像是找不到家的可憐小孩兒。
什么時候,她想知道和他有關的事兒都要通過他的朋友了。
她再一次按下了電話的重撥鍵,眼睛註視著那沒有拉窗簾的屋子,無端的,她就是知道他在那個,可能是躲在墻后,可能是……
想到這裏停了一下。
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連他想分手都不知道,那么怎么能去知道他不是真的在家呢。
電話依舊一直一直都沒有被接通。
最后她轉成了留言信箱。
情緒像是滿月時候的潮水一般,拉至了最高點。
“原本想說的話很多。”她哽咽了一下,“但……”忍了又忍,但還是抑制不住的開始哭了起來,“但我現在想要問理由是什么?是什么樣的理由要讓我們一定要分手?”
淚水決堤一般。
來之前想要問發生了什么,想要問是她做錯了什么,想要問是不愛她了嗎,想要問他為什么那么的殘忍,為什么可以決絕成這樣……
但卻只能問得出……理由是什么。
但回答她的只有頭上炸開的一場盛大的煙火,大家都在慶祝新的一年的到來,和家人和愛人說著歡迎來到新的一年的話,說著歡迎來到新世紀的話。
一場世界末日的謊言在這一刻破碎了。
一場橫跨半個人生的愛情也在這裏戛然而止了。
但沒有人會說他們的愛情是一場謊言,誰會用整整二十多年的人生來撒這場謊呢?
李煦恩不會。
元彬也不會。
手機不停地在閃著燈震動著,電話鈴聲還是那首約定,他躲在了墻的后面,只要一個側頭他就能夠看見從日本趕過來的她,但是不行,不能看。
要是看了的話,就再也舍不得不看了。
他了解自己也了解她,要是現在出去的話,那么他們就沒有辦法說再見了。
風吹起白色的窗簾,月光落在了地板上,卻落不到人心上。
李煦恩好似是已經抽空了全身的力量。
2000年的1月1日她自己回了住所。
2000年的1月1日元彬在自己的住所裏面一遍又一遍的聽著留言信箱。
兩個人22歲的青春在這裏畫上了句號。
兩個人的故事可能不被大眾知道,但他們的朋友卻是基本都知道的,像是李秉憲看見李煦恩的電話的時候就預感到了有事兒要發生。
第二天去看元彬的時候。
果然。
這個人一副要死了的樣子,抱著雙腿靠著墻坐著,眼睛裏的紅血絲活像是吸血鬼一般,看著就覺得嚇人。
精神狀態都不對了。
有種一個星期都沒有睡覺的感覺。
要不是這個房子是他找的,手裏還有一把臨時鑰匙能進來,說不定這個人在這裏成為干尸也沒有人能發現。
“昨晚李煦恩給我打電話了,怎么?你們吵架了?”他問。
然后隨手把衣服脫了丟在地上,世界末日狂歡了一晚上了,要不是還記著李煦恩的事兒他早回家睡覺了。
干脆的往地上一趟,沒心沒肺的擺出了一個大字姿勢。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呢。
“我們分手了。”元彬說。
聲音沙啞的像是沙漠中渴水的人一般。
李秉憲瞬間跳了起來,真的是跳了起來,身體裏面像是裝了個彈簧一樣。這個消息太炸裂了。
比世界末日是假的還要炸裂。
但隨后很快的就又冷靜了下來,分手其實也不是沒有征兆的,從元彬發奮開始他就知道事情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一個在日本一個在韓國,雖說是沒有什么時差,但還是隔著不遠的距離。
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了。
他也沒有辦法說什么安慰的話,難不成說什么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那種話已經不僅僅是傻話那么簡單了,要是換他能和李煦恩談戀愛的話,說真的一定一定會纏她到死的那種。
姑娘不僅僅是長得好看,還有錢那么簡單。
當然,這個也很是很重要的。
但更重要的是這姑娘人好啊,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她的好是頂頂的,那么在他們這種圈子裏面她這樣的好大概就是那種奇珍異獸級別了的。
進了染缸還能保持進來時的樣子,誰看了不說一聲牛。
反正李秉憲是覺得她挺牛的。
現在覺得元彬也挺牛的,居然和李煦恩分手了。
這邊的李秉憲對元彬的分手沒有話說,只能是勸著人說去睡一會兒,總不至于為了愛情小命都不要了。
那就有點嚇人了。
而另一邊的人知道了分手事件之后,真的……說真的,要跑去廚房抽刀了。
“我要弄死那個狗崽子!!”鄭宇盛說。
李正宰拉著人,讓他快別瘋了,沒看見失戀的那個看著都快一副要走了的樣子了嗎?
像是魂都不見了。
李正宰其實和李煦恩并不是很熟,可以說的上是陌生了。
非要說見過的話,那么就是在電視的時候了。
國民之選的時候,他也看了,投了一個選手的票然后那個選手就被李煦恩一波就淘汰掉了。
按理來說今天也不該他來這兒的。
但誰讓他認識了鄭宇盛呢,鄭宇盛和李煦恩他們兩個的關系可以說的上是好的不行了。
拍攝日出城市的時候,還專門抽時間過來探班。
好到鄭宇盛一接到李煦恩經紀人的電話就從酒吧扯著他出來,一路上緊趕慢趕的生怕人有什么事兒。
聽那個經紀人說接到了男朋友的電話就直接飛韓國了。
跑的時候表情不是很好。
就算是之后有發短信來,可還是沒有辦法讓人安心,所以就拜托鄭宇盛去看看。
一見面的時候,鄭宇盛就實力的詮釋了什么叫做暴怒。
大眾面前光鮮亮麗的歌姬此刻抱著腿蹲在了玄關口,渾身上下透著的就是可憐兩個字,一開門的時候看向他們眼睛裏都是冒著光的,但也就亮了一秒鐘而已,然后就瞬間的熄滅。
失望的感覺不是一點半點。
來的人沒有心情去計較她的失望,而是問她說:“你的腳是怎么回事兒?”
高跟鞋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白嫩的腳上都是傷口的痕跡,一看就是赤腳走了很久的樣子。
小姑娘不說話,把腳往自己臟臟的裙擺裏面藏。
“呀!!”這個動作讓鄭宇盛又叫出了聲,隨后又像是那她沒有辦法一般蹲下了身子,和她平視,“去換個衣服,然后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樣?不是說很想韓國的海鮮粥嗎?去吃那個好了。”
沒有問她是發生什么事兒了。
李煦恩這個時候才好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崩潰的靠在她哥懷裏哭了起來,“我……我被人丟了。”
聽的人都要跟著一起心碎了。
鄭宇盛安慰的拍拍孩子的背,“阿尼阿尼,沒有人要丟下你,怎么會有人舍得不要我們煦恩呢。”
但要是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出鄭宇盛剩下的那只手在握拳了。
“那為什么他要和我分手。”李煦恩抽噎著問。
“那是因為公主的身邊站的必須要是王子才行,不是王子的人是不能站在公主身邊的。”鄭宇盛真的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輕聲細語的。“但是……但是我不想要當公主,我就想要當金道政的李煦恩而已。”她說。
哭得真的是要背過氣去了。
二十二年的人生裏,他的人生裏填滿了她的身影,而她的人生裏也都是他的軌跡,要說放下的話簡直就只在天方夜譚。
一個小時之后人哭的沒有力氣,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鄭宇盛就抱起了人,放在了沙發上,貼心的蓋好了毯子,然后扭頭就往廚房走,被指使去買了海鮮粥的李正宰這個時候回來了,也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我認識她那么久了,第一次見她哭。”說起這個鄭宇盛真的有種頭發要著起來的感覺,火冒都十八丈了,“我就說和李秉憲玩的能有什么好東西,今天是不是出軌被我們家孩子逮住了,狗崽子。”
無差別的開始地圖炮了。
鄭宇盛和元彬的關系就像是李煦恩和李秉憲一樣,都知道對方是愛人的朋友但也都沒有怎么深交過。
也就是說不熟。
鄭宇盛真的是妥妥的前輩輩分,1994年就出道了的,那個時候他們還在江原道上學呢。
然后就是鄭宇盛對元彬有偏見。
這個偏見的源頭還是那個男人,李秉憲,這人什么都好可以作為朋友相處,從男人的層面上來看就是花了一點兒而已,但男人嘛,他周圍的朋友也是和他差不多,就像那個叫宋承憲的。
但是——要是這人要是你特別親的朋友的男朋友的朋友的話。
事情就不是那么說的了。
大家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誰能保證說元彬就不是李秉憲這樣的人呢?
反正他暫時是不相信的。
要他說分了正好,下一個更乖!要不然整天都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還活不活了。
“你小聲一點兒。”李正宰讓大嗓門音量小一點,眼神往客廳那邊看過去生怕人醒了,“你又知道人家是出軌了,你看見了?說不定兩個就只是鬧矛盾而已。”
情侶的事兒,他們這些外人少插手。
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李正宰的做事準則。
但要是會這么做的話,那就不是鄭宇盛了。
這個人腦子一根筋的。
認準了什么就是什么。
“你放屁。”鄭宇盛的音量就像是車下坡一樣,你字的時候拔高,然后想起了在客廳睡覺的人,放屁兩個字說的賊小聲。
他是真的有點兒搞笑天賦在身上的。
什么叫做小矛盾,什么樣的矛盾能讓她難過成那樣。
啊!不能在想了,要是在想的話忍不住又會想要找刀了。
李正宰翻了一個白眼,不想在和這個笨蛋多說什么,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碘伏的瓶子,“她的腳傷還是擦擦藥為好,要是留疤的話,我們兩個大概是會被整個韓國通緝的。”
說的額有點夸張了。
兩個男人轉移到了客廳,李煦恩還在熟熟的睡著,阿尼,看著不像是睡了。
鄭宇盛把手放在了她的鼻子下放,手指感受到了微微的熱氣之后才收回了手。
看著真的不像是睡了,像是走了一般。
他嘟嘟囔囔的和李正宰抱怨道:“只是失戀而已,洗把臉明天又是一個好漢。”
“你才是別放屁了,那是失戀那么簡單嗎?”李正宰說。
還洗把臉又是一個好漢呢,那之前分手的時候是誰借酒消愁來著的,好像就是這個好漢吧。
江原道愛情故事不要太有名了。
雖然男主角一直沒有對外公布過,但李煦恩的歌只要是有耳朵的都能知道是寫給誰的。
出道以后一共算上日專的話,一共是發過五專來著,每一專裏面必有她寫給他的歌。
音樂人的浪漫在她身上一覽無遺。
大眾就在這些蛛絲馬跡中,推測著他們的故事。
李正宰也有聽人說過來兩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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