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意外的情報
安德雷拉德，三大惡魔家族之一啊……盧米安從“魔術(shù)師”女士那里聽說過這個姓氏，笑容和煦地問道：
“你到派洛斯港做什么？”
如果不是惡魔家族一代代傳承下來，后裔們都天然更適合“罪犯”途徑，別的選擇也就是“囚犯”途徑?jīng)]什么明顯問題，布拉姆.安德雷拉德都懷疑眼前這名男子是不是姓諾斯或者貝利亞，怎么比自己更像是惡魔。
他艱難地抬起右手，在腫脹開裂的臉龐上抹了幾下，簡單清理起血污，并將沾上的鮮血甩到了地面。
做完這件事情，布拉姆才回答道：
“一是替家族搜集馬塔尼邦的各種信息，二是尋找扮演‘連環(huán)殺手’的機會，你知道什么是扮演吧？”
他配合著盧米安，用的是因蒂斯語。
盧米安姿態(tài)隨意地站在蜷縮于地的布拉姆面前，語帶笑意地說道：
“你扮演得不太行啊，沒有高智商犯罪的感覺。
“安德雷拉德家族為什么要搜集馬塔尼邦的信息？”
布拉姆沒有替家族隱瞞的意思：
“我們在和‘玫瑰學派’合作，他們想要這方面的情報。”
“玫瑰學派”想打馬塔尼邦的主意？也是，馬塔尼邦明面上不屬于北大陸任何一個國家，雖然和費內(nèi)波特王國有聯(lián)系，但費內(nèi)波特王國并沒有多少力量在這里，只靠奎拉里爾將軍自身勢力的話，即使“玫瑰學派”和安德雷拉德家族不太重視這件事情，僅分出少量人手過來，他也未必抗衡得了……盧米安霍然感覺到了南大陸和北大陸的不同。
不管是在特里爾，還是費內(nèi)波特王國，甚至海上那些殖民地，他遇到的主要是犯罪行為和追求力量、信仰帶來的神秘學災(zāi)難，像這種針對一個勢力幾個城市，想要侵占的事情，幾乎沒有，而到了西拜朗的第一天，他就遇上了。
如果說海上是缺乏有效管理產(chǎn)生的混亂，那南大陸就是各個勢力傾軋，或明或暗針對彼此帶來了混亂。
“‘玫瑰學派’想搜集哪些情報？”盧米安看著布拉姆逐漸止住流血的傷口，進一步問道。
布拉姆思索著回答道：
“他們什么信息都要，從各個教堂的位置，軍隊營地所在，巡查隊組成，到港口吞吐量，日常物價，本地人生活情況，都要搜集。”
這是在為以后統(tǒng)治這里做準備嗎？盧米安略帶疑惑地追問道：
“你搜集的情報交給誰，交到哪里？”
“寫成資料，放到阿雷格街17號那棟空屋的書房內(nèi)，我的伯父，德瓦霍.安德雷拉德會負責取走，我們平時沒有聯(lián)絡(luò)，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以什么身份。”布拉姆非常詳細地說道，“他成為‘惡魔’后，擁有的特殊能力是完整剝下人類的皮，做復雜的處理，制成有使用次數(shù)或時間限制的非凡物品，不管任何人，只要穿上那人皮衣物，都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完成相應(yīng)的偽裝。”
布拉姆一邊說，一邊將糊在體表的血污擦掉，甩向地面，像是有潔癖一樣。
這一點在《惡魔學》里提到過……盧米安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他想了一下道：
“在馬塔尼邦有其他惡魔出沒的痕跡嗎？”
也許，被“玫瑰學派”派來搜集情報的不止布拉姆和他的伯父。
布拉姆搖起了腦袋：
“最近沒有。
“但我搜集情報時發(fā)現(xiàn)，四年前，圍繞著派洛斯港發(fā)生過一系列連環(huán)殺人案。
“被殺者都呈現(xiàn)被解剖的狀態(tài)，現(xiàn)場非常血腥，有激烈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而且，被殺的那七個人都是非凡者，最高序列7，最低序列8，沒有一個是普通人。”
聽著聽著，盧米安突然心中一動。
按照芙蘭卡的解釋，“西索”這個名字來源于他們這些穿越者故鄉(xiāng)的某部文學作品，主要的特點之一是渴望戰(zhàn)斗，渴望殺死強大的敵人，喜歡收割生命的快樂和血腥的感覺，如果目標還比較弱小，他甚至愿意等待對方成長，乃至提供一定的幫助。
而選擇以這個名字為自身代號，具備明顯表現(xiàn)欲望的“愚人節(jié)”核心成員“西索”大概率也會有類似的傾向。
“‘西索’是‘惡魔’途徑的非凡者，并且在‘連環(huán)殺手’階段就以非凡者為目標，不像別的‘連環(huán)殺手’那樣喜歡欺負弱小，欺負普通人？如果他四年前就是‘連環(huán)殺手’，現(xiàn)在至少是序列6，大概率是序列5了……嗯，他偽裝得很好，整個‘卷毛狒狒研究會’都沒人知道他真正的途徑……”盧米安沒有打斷布拉姆的講述，欣喜地于腦海內(nèi)分析起“西索”是“惡魔”乃至“欲望使徒”的可能性。
蜷縮著的布拉姆抬頭看了他一眼，將血淋淋的手掌撐在地面，略微直起了身體道：
“這看起來像是‘連環(huán)殺手’的扮演，并且還是對自己的實力和頭腦都非常自信，敢于以非凡者為目標的那種，但我發(fā)現(xiàn)一些細節(jié)不太對。”
“什么細節(jié)？”盧米安沒有讓喜悅的情緒浮現(xiàn)于臉龐，保持著剛才那種溫和的笑容。
布拉姆的手掌換了位置支撐：
“‘連環(huán)殺手’的目標往往都是有過墮落經(jīng)歷的，就像我挑選的這些，共同點是喜歡罵人，長期用語言傷害別人，所以，我會割下他們的嘴唇，浸泡到防腐劑里，而那七個被殺死的非凡者身份、來歷、經(jīng)歷都不相同，也沒有相似的墮落行為。
“那也許只是單純的有連環(huán)殺人癖好的非凡者，而不是‘惡魔’途徑的扮演。”
盧米安笑了一聲，故意不表現(xiàn)出自己對這件事情的關(guān)注，用調(diào)侃的口吻道：
“你是不是小時候長期遭受語言的暴力？”
而“冷血者”和“連環(huán)殺手”魔藥放大了相應(yīng)的怨恨和心理陰影？
布拉姆一下沉默，身體逐漸伸展開來，不再蜷縮。
盧米安這才把話題拉回四年前的連環(huán)殺人案：
“被殺的那七個非凡者的具體情況你知道嗎？
“當初調(diào)查時，有沒有鎖定幾個嫌疑人？”
布拉姆緩慢搖頭：
“我只是看到過巡查隊的結(jié)案描述，沒真正翻看過調(diào)查卷宗。
“巡查隊里有不少人都是和‘異種’、‘惡魔’打過交道的資深非凡者，做出的判斷應(yīng)該沒有問題。”
巡查隊啊……盧米安微笑望著布拉姆道：
“還有什么你覺得重要的情報告訴我？
“如果沒有，我們就進入下一步。”
“有，有。”布拉姆猛地挺直了腰背。
下一秒，他用一種盧米安沒有聽過的語言吐出了滿是污穢之意的單詞。
惡魔語！
伴隨著惡魔語單詞的回蕩，之前被布拉姆弄到地上的血液、血痕、血手印等同時蒙上了微光。
它們之間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神秘的聯(lián)系，按照所處的位置，彼此勾連，形成了一個個邪異的符號和圖案。
房間另外一側(cè)的櫥柜內(nèi)，裝著一張張嘴唇和無色液體的玻璃瓶們像是遭遇了地震，毫無征兆地搖晃了起來，哐當作響。
這是一個儀式，召喚深淵惡魔投影的儀式！
“連環(huán)殺手”完成連環(huán)殺人案不僅僅是為了扮演，也是在取悅深淵的惡魔們，等到案件結(jié)束，“連環(huán)殺手”就能舉行儀式的最后一個步驟，召喚來對應(yīng)的深淵惡魔投影，獲得相應(yīng)的幫助，得到自己想要的。
布拉姆的連環(huán)殺人案雖然還沒有徹底完成，還差那么幾個目標，但也算是達到了最低的限度，滿足了最基本的數(shù)量要求，可以提前中止，舉行儀式。
這樣一來，效果肯定不如正常流程好，可如此緊急如此危險的情況下，布拉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剛才那么配合，問什么回答什么，就是為了讓敵人將注意力放在自己提供的情報上，忽視掉自身的一些小動作，比如，讓鮮血遵循某種規(guī)律滴到地面，將血色手掌按在特定的位置等，以此類痕跡代替更容易被注意到的邪異符號和墮落花紋。
等到完成了這些前置準備，布拉姆就可以用惡魔語里的“開啟”這個單詞激發(fā)儀式，取悅某位高位惡魔，請他降下投影，對付敵人了！
盧米安靜靜看著布拉姆.安德雷拉德“忙碌”，感受到整個房間都變得邪異，染上了污穢。
他抬起右手，啪地打了個響指。
冷酷注視著他，等待儀式給予保護的布拉姆霍然聽見自己體內(nèi)傳出轟隆隆的聲音。
他迷茫低頭，望向身軀，看到一股股赤紅的火焰從內(nèi)部噴薄了出來，體會到了狂暴風浪撕扯內(nèi)臟、骨骼和血肉，讓它們裂成一塊又一塊的痛苦。
黑暗挾裹著劇痛，瞬間籠罩了布拉姆的腦海。
他失去知覺前看到的最后一副畫面是：
黑發(fā)綠眸，戴著金黃色草帽的年輕男子嘴角微勾，保持著和煦的笑容，就像在看一個小丑主動跳入陷阱，在那里賣力表演。
轟隆隆！
儀式還沒真正開始就已結(jié)束，布拉姆被來源于體內(nèi)的爆炸撕裂成了多個尸塊。
“注火”，加“延時爆炸”！
盧米安戴上“大海之怒”胸針，瘋狂痛毆布拉姆時，不僅僅是在宣泄內(nèi)心積壓的情緒，而且在悄然把一股又一股火焰注入對方的體內(nèi)，并讓它們處于延時爆炸的狀態(tài)。
這是為了預(yù)防意外。
而且，他從未想過寬恕布拉姆，或者和他達成什么交易，讓他活下來，既然如此，那在對方體內(nèi)裝一個受控的、可以提前的定時炸彈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轟隆隆！
一塊塊尸體被拋向房間四周，部分糊到了墻上，而這樣的動靜并沒有突破“虛構(gòu)之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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