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彌羊聽來,完全變成了“哦,他是被我弄成這樣子的”。
他低聲回答道:“我不記得了。”除了風雪太大,以至山路難行,玩家們并沒有遇到其他阻礙。
不止一星半點。事實上在秦非拿到這張報警回執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曾經接觸過上面那個“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
這里并不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與其說是地窖,倒不如說是一條密道。
所以他們三人如今都被制服禁錮了自由,被迫向那路邊的人影越走越近。在接連兩次被怪物發現后,江同消耗完了身上最后兩個防護道具。
原本應該平整的表面上鼓著大大小小的空包,將上面的文字拉扯得嚴重變形,輕輕一碰,立即有鐵皮碎屑撲簌簌地落下來。聲音并不重,可自帶著層層疊疊的回響,一聽便與玩家們的交談聲截然不同。這一番話實在令人心驚肉跳。
——他們現在想的是:怎么還成陌生人了??
的確就這么簡單,他想要更復雜的流程,秦非也變不出來了。要不然那些鬼看見他,怎么一個個都像發了X一樣,兩眼直冒綠光??
秦非毫不客氣地掀起半邊嘴角,送了彌羊一個嘲笑。保安對這三個人的識相程度很滿意。走廊上的人失魂落魄,有人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秦非原本正迷迷糊糊地睜眼,耳畔尖叫卻突然猶如炸雷般響起,他立即迅速站起身。飛濺的碎屑劃過臉頰,有一抹溫熱順著皮膚滾落在地。在秦非開出【游戲玩家】盲盒的時候,盲盒說明中就有提到過,游戲玩家會通過布置游戲的方式引誘其他人上鉤。
攤主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得賊溜溜的:“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很多遍嗎?你們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這攤子上最高的那排玩偶打下來,要是不行——”
青年臉上表情未變,唇畔的笑意更加深了幾許:保安制服的限制驟然解除。污染源長長的眼睫垂落下來,在臉上投下一片失落的陰影。
夜晚這么漫長,玩家們不可能因為出現了間諜亡靈就徹底放棄所有安全區。秦非的臉上卻笑容不改。
他伸手指向不遠處。剛好落在秦非的臉上,暖洋洋照得人昏昏欲睡。絕對就是這里!
深灰色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的身軀,白皙修長的脖頸延展至衣領之下,肩頸處漂亮而有力的線條卻無疑昭示著,他并不像表面所顯現得那樣脆弱易折。
彌羊:“昂?”
現在他們兩個中間干干凈凈,什么阻礙也沒有,再加上說話時秦非一直刻意壓低聲音,讓應或不得不使勁朝他這邊湊過來。當時污染源告訴秦非,這哨子適合用來調教鬼嬰,就是因為鬼嬰也隸屬于“小朋友”的范疇之內。
沒錯,那的確是一片樹林。這無疑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彌羊不信:“你真的什么都沒做?”秦非扭過頭:“干嘛?”所以,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火把后方,被圍欄劃分成一塊塊形狀各異的區域。
秦非站在一群像是剛從垃圾堆里被撿回來的人對面,干凈得像個異類。秦非略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三人很快各自找到了合適的游戲房間,彌羊自己進了一間,林業和蕭霄則進了一個雙人間。秦非眉心緊蹙。
聞人黎明渾身上下都黏著白色的,像是蜘蛛絲般的絲線,一邊走一邊伸手拉拽。看崔冉臨行前那忽然慘白的臉和顫抖的聲線,估計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痛得不行才不得不留在活動中心休息。
這一切的一切越發驗證了小秦剛才所說那番話的真實性。一圈玩家瞪著路牌不知所措。獾將鑰匙拓完,招呼她的隊友準備再來一遍,同時她用眼神詢問秦非,是否需要上前。
他很少能算出這么精準的答案。
光幕那頭的小粉絲們從來沒見過秦非這副模樣,看得津津有味。現在回想起來,彌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掉的。
什么東西?
他不可能推開門離去,一定還在這間房間里。蕭霄捂著胸口深深吸了口氣。
鬼火和林業的身形迅速恢復成了原本的大小,同時,輕若蚊蚋的童音似有若無地回蕩在空氣中。彌羊見后, 神色卻陡然驟變。
那里的確擺了兩尊雕塑,可那兩尊雪白的石膏全都是女孩子,和彌羊可以說是毫無關聯。
作者感言
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