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怪不得他沒法在這里打開直播面板。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那個NPC說,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來村里游玩。”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
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這該怎么辦呢?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秦非挑眉,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了過來。如果沒問題的話,為什么積分播報遲遲沒有響起?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
在極短的0.0001秒鐘之內,蕭霄的視線從血修女的臉上挪到了她們的手臂上。
難道是他們家日常生活中十分尋常的一環嗎?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
“雖然這個主播本來扮演的也不是同性戀……”
右側僵尸的動作依舊迅捷,左側的僵尸也在被困住片刻后,隱隱有了即將掙脫封印的趨勢,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大概,或許就是第一次?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
他們來到副本已經整整兩天,到現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行蹤不明。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
他看向秦非。
“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太近了,實在太近了。“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
那他怎么沒反應?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
因為,舊約第一卷第一章,在他剛進副本時拿到的那本圣經選集里,印得清清楚楚。“有他們在的那個懲罰本名叫《詭異的爸爸媽媽》,我一共刷到過三次,每一次,被投放進去的主播都沒能活過半個小時。”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青年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漂亮的瞳孔中寫滿了迷茫,那雙琥珀色的寶石上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孫守義最不擅長的就是猜謎,皺眉道:“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
這個聯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主播好敬業!”我艸TMD。
“不要觸摸。”
作者感言
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