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林守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暫且不在秦非的考慮范圍之內,眼下最緊要的是趕快逃命。“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
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
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
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
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
“1號確實異化了。”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
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秦非眼角微抽。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
秦非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目前已知規則的事情。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
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他難道不怕死嗎?彈幕中,觀眾們已經快要被秦非急瘋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
“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有他們在的那個懲罰本名叫《詭異的爸爸媽媽》,我一共刷到過三次,每一次,被投放進去的主播都沒能活過半個小時。”
……“我想問一下,老板娘,你家要義工嗎?”秦非兩手支在柜臺上,半個身體都湊上前去,笑得眉眼彎彎。
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
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
“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離那遠子還有十來米遠,徐陽舒的發抖已經從兩條腿蔓延到了全身。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鬼女撇撇嘴:“你聽不懂成語嗎?”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作者感言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