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
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我是第一次。”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
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嚯。”
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在污染的影響下,他的理智被沖動所淹沒。
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除了每年七月十五。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蕭霄眼前天旋地轉。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斷肢,內臟,頭發。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
心之迷宮的規則不算太復雜,條例與條例之間呈明顯的關聯狀態,觀眾們很容易便能看出,第6條規則,對應的大概率是第2條。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到底算是活著,還是……?”
……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
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
他覺得奇怪的點是——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像是有人帶著怒意往這邊沖來似的。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秦非:“……”
“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
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居高臨下地望著秦非。
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作者感言
為了更好的了解蘭姆的精神狀況,醫生對他所表現出的每個人格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