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撒旦滔滔不絕。
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秦非卻不肯走。
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秦非抬眼打量起四周。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人格分裂。】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
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
不痛,但很丟臉。樓梯、扶手、墻壁……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
這陡然發生的變故令所有玩家都措手不及。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還是說,這是副本給NPC強行施加的障眼法?
秦非從里面上了鎖。“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
“到時候,那些犯人們也會會出來放風。”
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
實在是亂套了!
系統播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而且剛才應該有不止一個人看到了他們往教堂這邊來,他們做了什么,其實很容易被猜到。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
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
一口氣應付了這么多人,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刺耳的慘叫聲從祭堂內部傳來,祭臺上的眾人頓時臉色一白!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當然是能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
作者感言
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