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十秒鐘之前, 他還在身后不遠處見過它。秦非正在看的,其實是懸浮在空氣中的提示文字。右邊僵尸雖然肢體僵硬,行事卻分外靈敏,在灰蛾沖出冰面以前,他已眼疾手快地將尸塊投進了湖水中。
秦非的心卻一寸寸沉了下去。林業手上濕噠噠的,指著那張塑料紙給秦非看。“那我就先走了?”
不行。對面那支八人小隊由六名B級玩家和兩名C級玩家組成,隊長昵稱叫聞人黎明,很有逼格的復姓。也不知道用的是不是現實世界中的真名。秦非就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突然開了燈一樣,眼前的光亮刺激得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
但有時,不過三分差距,帶來的便會是十分的不同。“好呀。”秦非完全沒有意見,“那我去那邊。”
走廊上鋪著紅色的厚重絨質地毯,兩側整齊排列著數道彩色木質房門。
船艙大門關上,豬人的身影消失在艙門背后。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
“這是一座很有名的雪山,攀爬過的人很多,可或許是運氣太差了,這支登山隊進山一天以后,卻遇到了很強的暴風雪。”
……“我們需要在湖的這里切割出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冰洞。”丁立這樣說著, 用匕首的刀尖在冰面上徒手畫出了一個圓形,標準得不能再標準。
混合著烏黑的粘液,將雪屋地板浸染得幾乎無處踏足。
水面上只剩下了十幾顆彩球,上上下下地在水中起伏。秦非重點描述了一下刁明抓爛自己臉時,皮膚下面那詭異的、仿佛有東西想要破土而出的蠕動,以及怪物身體里那一團團不知是什么的奇怪東西。但高階玩家下副本,不少都喜歡報假名,故而丁立也沒太當一回事,只當秦非愛好奇特。
身為最低級的動物,卻能夠登上只有貴賓才能登上的二樓,能夠和人類近距離接觸。在餐臺和圓桌以外的空余位置,還有更多的人類,大家穿著精致華美的宴會禮服,兩兩一組跳著舞,或聚在一起,手持酒杯高談闊論。看來游戲區中的工作人員,還有著不同的等級和職責劃分。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事情似乎有哪里變得不太對勁。
雪山上的五處打卡點,秦非不能做手腳,因為他要找到指引之地和污染源的所在,同樣也需要探索雪山。秦非似乎并未將注意放在老虎和老鼠的對話上,他正緊盯著綠色房間里,那一排懸掛在墻面上的動物頭套。
玩家們心有余悸地圍攏上去。等聞人一臉恍惚地離開以后,彌羊忍不住湊了上去:“你和黎明小隊的人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瓦倫老頭在娛樂中心是個名人,前兩年幾乎無人不知,這老東西專騙剛升到高階的新玩家。
等到入夜以后,還不知道那片密林會不會再度出現。彌羊:“!!!!!!”“什么什么?我看看。”
“蝴蝶小賊,這回我看你還能往哪里逃!!”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道:回答王明明爸爸的是一陣鬧鐘響起的聲音。
聞人被孔思明叫得快要心臟驟停了,但他不可能放棄和NPC交流。
“你來了——”船工NPC一腳踹開操作間的門,木門砸在墻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南側的爭論聲引起了直播大廳中其他靈體的注意,朝這邊望過來,頓時興奮得眼前一亮。
在距離他們更近的傀儡玩家開口之后,便收回了視線,全心全意盯著面前的傀儡,將后頭的蝴蝶視若無物。他擁有著一副弧度十分柔和清秀的五官,氣質斯文又優雅。打開以后柜子里空無一人,把鬼火氣的直跳腳。
他的神態依舊輕松,唇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在和林業耳語片刻過后,他再度與三名隊友分道揚鑣。
12號樓,4樓,404號房內。林業三兩步竄到傳真機旁邊,一張張紙不斷從機器中吐出,接警員傳遞過來的資料不少,林業全部收攏起來交給了秦非。
玩家們可以像直播間中的靈體們一樣,發彈幕、打賞主播。
狼人社區那次, 以彌羊A級玩家豐富的副本經驗來看。秦非盯著茉莉越走越遠的背影,眉宇間露出些許思索。討論聲愈預烈,并沒有要休止的跡象
聞人黎明一個頭兩個大。畢竟,任何一個正常小孩生活在沒事就殺人分尸、毀滅犯罪現場的家里,都會覺得害怕的。
他現在看著蝴蝶的背影, 似乎都能從對方腦袋上看出一排問號來。
數不清的副眼赤蛾環繞在他身邊,他像是被一陣由灰色翅膀構成的旋風包裹著,而他就站在旋風眼中間。
痛——那當然是不痛的。遠遠看去,又像一只只在黑夜中靜謐注視著一切的眼睛。
他抬眼,注視著對面二人的眼睛,暖黃的光暈流淌在他清澈的瞳孔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柔軟而溫馴:大佬也會擔心被人反手暗算嗎?但秦非竟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門口,大象的三名隊友占據了最有利于觀察的位置,其他玩家被擠到一旁。在這樣諸多要素的疊加下,直播間內的人數本該勻速上漲才對。“老婆真是……好粗暴!”有觀眾喃喃自語。
晚一步。
作者感言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