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的咒罵聲不絕于耳,眾人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地倉惶張望著。話音落下的瞬間, 空氣似乎發生了短暫的扭曲。
龐大的身軀上,一根細弱的脖頸連接著形狀不規則的頭顱, 兩顆像是肉丸似的眼球按在面部肌肉里。“去報名吧,選《創世之船》。”污染源這樣說道。直播大廳中,靈體觀眾們站在光幕前指指點點:
隊伍后方,烏蒙和應或一人拉著谷梁,另一人背著岑叁鴉,騶虎則和余下幾人護著丁立段南他們。那是個正在蹬著三輪車的佝僂人影,滿頭灰白銀發盤在腦后,看起來年紀已經非常大了, 身后的三輪車也破破爛爛, 上面堆滿了塑料瓶和紙板。
眾人在旁邊那間雪屋中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床下縮著。彌羊看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被秦非指揮得團團轉,表情終于出現一絲裂痕:“他們……這么聽你的話?”秦非沒有時間回頭,一門心思運步如飛,在跑過某個轉角時,他強撐著用余光向后瞟了一眼。
取而代之的,是系統竭力想要隱藏的污染源碎片。很快,祂平靜下來, 頷首道:“剛才……”玩家們身形一僵,隨即慌亂得如同見到貓的老鼠,一溜煙沖出垃圾站的門。
“禁止浪費食物!”邪神此后再也無法現世。是除了大逃殺以外,所有副本機制中最最糟糕的一種。
應或站在不遠處,微張著嘴。而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上一次來服務大廳堵秦非的那人。
對面五人一起搖頭。
系統播報的玩家人數是20人,去除掉失蹤的周莉,應該還剩19個。傀儡的手指傳來尖銳而火辣的刺痛,但他連眉都不敢皺一下,額頭重重磕碰在地:“對不起!大人!”
當然也只可能是秦非。
失去右手手臂后, 本就肢體不平衡的谷梁, 在下一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倏忽間瞪得滾圓!狼人社區,實在和好聽搭不上邊。這幾乎是他在副本開始以來,第一次主動參與劇情,之前整整兩天,他都像一個假人似的,悶不吭聲跟在所有人身后。
不、不想了!“但現在已經好多了。”估計是看上了他身上的彩球,想要搶奪。
雖然剛才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已然快到了極致,可七個人,要想爬上通風井,依舊是一件需要花費時間的事。瓦倫老頭只想速戰速決,見有人出來橫插一杠,頓時勃然大怒:他不不再像是個怪物,重新變回一個瑟瑟發抖的可憐大學生。
玩具室的門緩緩打開。
“快動手,快動手!!”光幕對面的觀眾們正在瘋狂地捂嘴尖叫。
那張丑陋的臉上,緩緩勾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鬼火:“?”規則第四條,“床底是安全的,遇到任何特殊情況,可以躲進床底,并從0數到300,如果危機沒有解除,請再一次從0數到300,直至一切恢復正常”。
系統從沒見過這么不識好歹的玩家,假如系統有人中,它現在一定要抬手狠狠掐兩下。他拿著這張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對秦非道:“這是外觀??”——否則他也不可能看得見觀眾們喊他快跑的彈幕。
……似乎,是個玩家。
一群人茫然地站在怪物身后,身形龐大的怪物癱倒下來,手握長刀的青年暴露在視野當中。
至于眼睛的主人是誰,答案也很簡單。憑他們兩個的交情,自己要是求他把這個工作給自己,他應該會同意吧?“周莉會不會就是這樣死的?”丁立提出疑問。
“我們出來的時候,那波人就已經在圈欄區門口了。”說是找線索又不太像,他的兩眼直勾勾盯著虛空,根本不像是在仔細觀察的模樣。那時他應該還不能確定屋里的NPC是哪種動物。
彌羊也不是沒想,轉頭回去和秦非攤牌,干脆加入他們的隊伍。
污染源也會倒霉嗎?這個詞讓秦非有些訝異,一直以來,他都理所當然地以為,余阿婆信奉并努力想要召喚出的那位邪神,就是污染源本尊。
摸一把,似干未干。或者說,眼前之人似乎不是完整的。
“失蹤。”伸手去拉拽時, 帶著些微彈性。
可他們從登山社包里拿出的指南針能夠正常使用。谷梁癱軟在尸身旁邊,腦海中思緒紛雜,亂七八糟。砰!
被當做餌料的“動物”。
應或望向秦非那張毫無威懾力的、柔和而清秀的臉龐,又聯想到他剛剛在極度危險的邊緣當機立斷出手的決絕,忽然覺得渾身直發毛。就像雙馬尾說的那樣,他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還沒死!”
“臥槽!!”“多了一個。”他們不可能等灰蛾把尸體啃完一半后再下水,那樣留給他們的時間就太少了。
尖銳的長獠牙戳出口腔,粘稠的液體落在地上,落在江同的衣服和臉上,帶來陣陣輕微而尖銳的刺痛。
作者感言
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