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表里世界的翻轉,竟正好趕上了午夜時分。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
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到處都是苔蘚的影子。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
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
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沒關系,不用操心。”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
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只能自己去查。
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主播的臉都綠了,還在那里耐著性子哄人。”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隨著程松話音落下,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
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其余幾人見狀一愣。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
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秦非的表情有些許龜裂,不管怎么說,這個天賦技能的名字實在有點令人萎靡。
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
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
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
只是剛才礙于導游攝人的神色,別的玩家都沒敢上前來,如今導游離開,刀疤在第一時間亮出了他的天賦武器匕首,明晃晃的刀尖直指秦非面門。
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凌娜皺了皺眉。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秦大佬被帶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5.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作者感言
秦非見狀心下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