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大廳里,觀眾們聽見秦非這樣說話差點笑瘋了。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我有問題。”林業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
僵尸們長長的獠牙裸露在嘴邊,尖銳的指甲即使被霧氣遮掩都難掩其殺傷力,毫無疑問,假如被抓住,下場一定十分凄慘。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秦非又看了一眼導游。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
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他大晚上過來干嘛?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安安老師的眼睛瞬間雪亮!
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50年。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好像說是半個月。”“秦、秦……”
不出他的所料。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鬼火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緊張起來。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直到他作出最終選擇之前,他都會是安全的。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
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
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
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
他甚至由衷地感謝起系統,給自己安排了撒旦這樣一個可愛的寄生魔鬼。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
作者感言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