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
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對!我們都是鬼!!”有時,消除一顆還未長成的幼苗,就是消除了對手公會假以時日后一條有力的臂膀。【在直播過程中共有17,846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那該怎么辦才好呢?
他們從禮堂回來的那天,也就是在副本度過第一個晚上之前,導游曾給過他們一份游客指南。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三分鐘。“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可現在直播才剛播了個開頭,連陣營對抗的規則都還沒出來,怎么就有人斷定主播死定了呢?
有了這條規則的警告,進入迷宮的人勢必會加倍小心,讓自己穩穩地走在路中間。所以,誰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阿嚏!”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頃刻間,地動山搖。
不知不覺間已被觀眾們奉為一代舔王的秦非沒有令人失望。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
問題不大,只要修女不為難他,她愿意叫他爺爺都行。賭盤?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
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所以,按照這種邏輯……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最后,那團黑霧感到了倦怠,盤亙在了蘭姆的腦部。“徐家老宅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舊府宅, 這樣的建筑在守陰村中并不多見,從外觀上看非常具有標志性。”高階靈體撇了撇嘴,道,“我剛才用金幣購買了前幾年的歷史直播記錄, 結果發現,徐家老宅早就被搜爛了。”
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秦非:“……?”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
——就像0039號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樣。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50、80、200、500……
秦非不相信這個副本的解法只有單一的“相互屠殺+告密”這么簡單。看樣子,他還真的猜對了。
作者感言
他抬起頭望著夜空,將手臂伸到船舷外感受著溫度:“是不是起風了?茉莉小姐,需要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