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去——啊啊啊啊——”
秦非伸出空閑的另一只手,將自己上翹的嘴角強行拉平。
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但若是眼前這人真的信了她的話,她的勝率可就直接升到了100%。
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
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彈幕哈哈大笑。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
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
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
“靠,看見大門,他怎么反而還往反方向走了?”他們現在的動作太僵硬了,若是出現在村民們面前,肯定會露出馬腳。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
如果在第30天時,玩家還沒有主動進入副本,系統就會將玩家強制前送進去。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畫面中,鳥嘴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怎么回事……?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薛驚奇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極具安撫性的和善微笑。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玩家屬性面板】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秦非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他仍在朝著王明明家大門的方向走。極具危險,十死無生。
然后他看見自己進入了副本世界。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
作者感言
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