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p>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秦非半彎下腰,一排排檢查著座椅底部,一圈巡視下來以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異樣。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
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
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便會浮現出里人格的模樣。房間門依舊緊鎖著。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也有高階主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年輕的神父呢喃著,一直以來遮蔽在眼前的迷障如同撥云見月,豁然開朗。
身后的大門早被白衣女鬼鎖死,兩人的后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前方不遠處,鬼女染血般的甲床驟然伸長,像是手握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沖著兩人面門便直沖過來!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
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我記得這個0號還挺厲害的,他除了會用斧頭砍人以外,好像還有點精神控制的能力?!彼ゎ^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
“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9號讓我來問問你?!?
……
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啊啊啊??????”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請等一下?!?/p>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
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卻不想被這個家伙搶了先。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發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拔壹夷莻€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說完轉身就要走。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
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這是系統的障眼法。
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扒亍⑶?、秦……”
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周遭一片死寂。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
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臉上笑意溫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作者感言
義莊內,剩余的15個玩家正齊聚在棺材旁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