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長桌角落的白紙仿佛被風吹動,貼著桌面,緩緩挪到了秦非身前。在通話切斷之前,鬼火隱約聽見幾聲咒罵:“真麻煩,TMD!”一經對比,高下立現。
“嗡——”秦非一回頭,便見六雙眼睛炯炯盯著彌羊和自己,一副誓要抱緊兩人大腿的堅定樣。污染源也會倒霉嗎?
你沒事吧?應或的拳頭又開始發熱了,他的心跳速度極快,無聲地吞咽了一下。
好狠一個人!
垃圾站內的五人全都目露期待,卻并沒有人表露出嫉妒,或是想要爭搶的情緒。秦非忽然有一種怪異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在王明明家里,甚至不需要遵守那些規則。是怪物們流淌的口水低落在地的聲音。
打碎祭壇后出現的鬼怪是有定數的。他并不是在推脫,他是真的沒有想好。
米黃色,散發著餿臭味,里頭夾雜著些許顆粒,看不出是谷物還是別的東西。四肢仿佛被某種無形的東西糾纏住,空間在瞬間壓縮反轉。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等等,菲菲,你剛才說,你覺得那些后來回來的同學人都怪怪的?”他都知道他的名字了,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不過分吧。切換視角去看B級C級玩家的直播間。
……防護泡泡的使用時效只有三分鐘,彌羊抬手又砸了一個,在兩個道具接替的短短幾秒時間內,身上已經被濺滿了粘稠的怪物體液和血。
鬼火和三途正一臉怏怏地蹲在炒肝店門口長蘑菇。
他何曾過得這么憋屈過??秦非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話成功讓應或誤會了,他將秦非的話理解成了“刁明當時就在密林邊緣,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沒跑到什么特別的地方去過”。
“那些游戲雖然很難很危險,可是玩家都可以選擇放棄,就算游戲失敗懲罰也只是扣彩球而已。”他毫無感情地念完一句口號,接著道:“你們幾個也是來報名夜間巡邏隊的嗎?”
大雪落在他的身上、頭上,但他就像是完全覺察不到, 整個人漸漸被染上了一層白。這次出現在門外的是另一個NPC。
污染源碎片,會藏在這座神廟里嗎?冥冥之中, 蝴蝶有種預感。老虎帶著秦非四人來到一間紅色的房門前。
“難道……我們不是活人?”彌羊拍拍丁立的肩。彩球不能收進隨身空間里,又沒說不能收進別的地方。
彌羊兩手一攤,一副“我全聽小秦的話”的擺爛樣。也許眼前這個年輕人昨天的確來保安隊巡邏過?
氣氛依舊死寂。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二層三層,顯然是專屬于那些擁有尊貴身份的NPC們的領地。有反應快的觀眾終于明白過來。前后不過十分鐘時間,除了已經死去的刁明,秦非成功將副本中剩下的全部玩家都轉化成了雪山的信徒。
丁立強顏歡笑道:秦非背后掛了個尾巴,一邊走一邊問彌羊:“那個白毛是什么來頭?”——除了副會長珈蘭。
秦非一邊說,一邊十分不拿自己當外人地走近后廚。因為視野不好,他們看不清路那邊究竟集結了多少雪怪,但懸崖上,起碼已經聚集了20余只!不知為何,某種沉甸甸的詭異感覺一直墜在他心中。
差點把觀眾笑死。
鑰匙插進鎖孔,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鬼火委委屈屈地捂著頭后退。獵豹在最前方停下,轉過身,招手示意。
彌羊原本正揪著秦非的衣領走過一個拐角,不過眨眼的功夫,卻忽然從天而降一只巨大的盲盒。這究竟是什么,秦非也不清楚。
雖然現在已經是盛夏的大白天,但王明明家四面的窗簾全部拉著,屋里黑得如同午夜。
“天線。”“好啊。”他應道。
原本應該平整的表面上鼓著大大小小的空包,將上面的文字拉扯得嚴重變形,輕輕一碰,立即有鐵皮碎屑撲簌簌地落下來。
林業覺得腦袋嗡嗡響。
漆黑的房屋。64%站在門口的陶征被嚇了一跳。
右側則是一條向上的木質階梯。
要不要這么缺德啊喂,等到離開密林,聞人隊長醒過神來,可能氣都要被氣死了。彌羊抬頭,望向那個突然比他還高出半頭的橡膠腦袋,覺得腦子里暈乎乎的。
作者感言
屋內的NPC依舊跪坐在棋盤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