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
老娘信你個鬼!!
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我這次絕對沒騙人。”徐陽舒伸出手發誓,“ 我保證,我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那里真的什么也沒有。”而且畫質也十分模糊不清,假如不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他的人,憑借這幾張圖再見到他本人時,很難一眼將他辨認出來。
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
不遠處的某間房屋內,窗欞背后有人影閃過。他已經離開亂葬崗,頭上的封條也被揭下。眾人:“……”
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
“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艾拉眼中的光亮度頓時從手電筒變為了探照燈。
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秦非:“喲?”
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反正他也不害怕。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
絕對。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砰!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
怎么會有人去鉆規則的空子啊?!“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當然沒死。
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草!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作者感言
六名玩家頹然圍在通風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