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秦非:“……”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
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可是……”
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秦非并不堅持:“隨你。”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那究竟是什么?
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他指的是今天早晨0號囚徒越獄的事。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
即使那些東西就算被發現,別人也猜不出什么123。是……走到頭了嗎?
這真的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啊大哥!
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
“現在要怎么辦?”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
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鬼火還不知道他的腦內吐槽,一不小心戳中了一部分真相。
“跑!”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
“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請不要在這么奇怪的地方贊美副本好嗎!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觀眾們都快被秦非這鉆空子的能力給震驚了。“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
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別敲了,敲得我心里發慌。”蕭霄愁眉苦臉地扒拉秦非的手,“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所謂的“規則世界”,本質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
天要亡我。
作者感言
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