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
6號:“???”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三途沉默著。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導游沒再管他,轉而給秦非指起了路。緊張!
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難道這就是在居委會工作的魄力嗎?
3號死。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
現在處理還來得及。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談永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塊上,幾乎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一邊起一邊還忍不住感嘆:“這個副本里的人怎么都喜歡待在臥室里?”
不難看出,正是玩家們已經見到過數次的清朝官服。
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他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
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近半數的玩家都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得像是病了一場。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
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
……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啊?
一旁的觀眾傻傻地問道:“怎么會團滅呢?他們之前不是推斷出來,至少能有一個人順利通關嗎?”
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精神類盜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竊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覷,非常強悍。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
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
“臥槽!今天真的賺翻了!”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兩人身前,徐陽舒的眸光果不其然閃爍了一下。他伸手動作及迅速地開鎖、一氣呵成地將門拉開。
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秦非倒是不覺得意外。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
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了死亡flag。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
“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秦非:“……”
作者感言
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