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說著秦非已經(jīng)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正在用力往下壓。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
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還可以這樣嗎?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
——尤其是6號。
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yè)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diào)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
“上一次——”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它看得見秦非。
這兩人里雖然要靠三途來拿主意,但她本質(zhì)上卻只是個給鬼火鋪路的而已。
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沒什么用,和你一樣。”“啊——!!”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秦非半垂著眸,緩步行走在村道上,他打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面板上的san值依舊居高不下。
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年輕神父在短短一秒鐘之內(nèi)經(jīng)歷了如此復雜的心路歷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你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了嗎?”她詢問鬼火。
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xiàn)。
這輛車上,還有哪些地方是可能藏匿著線索的?
“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視野前方。“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流量推薦正在持續(xù)進行中,請玩家秦非再接再厲!】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
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zhì)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jīng)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
但,十分荒唐的。但也沒好到哪去。
兩人一言不發(fā),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yè)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
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tǒng)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diào)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作者感言
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nèi)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