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不帶分毫遲疑,手起刀落,怪物的身體從胸腔正中被劃成了兩半。死里逃生,秦非的心情卻并沒有輕松多少。假如現在同他搭話的是任何一個其他玩家,他都絕對不會搭理。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呼吸很困難。一切的疑惑,只有再次見到祂才能夠得以消解。眨眼的功夫, 林業已經被秦非拉到了老地方, 兩人站在羊肉粉店對面的垃圾桶后, 身形半掩在垃圾桶的陰影里。
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保持正確,以此來迷惑玩家,令玩家對地圖內容深信不疑,直到玩家被地圖引到某個危險之處,才驟然驚覺,生后已無回頭路。有和彌羊秦非一樣散漫輕松,正觀察著情況的。黎明小隊的神志清醒,說話做事都和昨天一模一樣,說明他們并不是被控制了。
“游戲玩家”匹配有兩套表情系統,高興時嘴角上揚,生氣時嘴角下壓。走路都能平地摔,摔還摔出一臉血,段南現在很害怕岑叁鴉手一用力,再把胳膊給折了。
但,假如這片湖中還生活著無數食人魚呢?其他玩家要么自身強大,要么有隊友,再不濟起碼肢體健全,在被針對時擁有一定的反擊之力。播報聲停留在“失蹤”二字上,不斷回放、重復。
他扭頭看了一眼老頭,眉梢眼角都是掩飾不住的嫌棄。渾身的血液逆流沖入腦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籠罩全身,呂心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驚懼。
“按現在的狀況來看,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死者?”他被鬼從18樓一直追到1樓,追得腦袋都快短路,暈乎乎地回頭問秦非:“你不是說你有辦法?”
距離南門的垃圾站開門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三途轉而講起了她今天下午的見聞。像是一條瀕死掙扎的魚,正在案板上,瘋狂躍動。
——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系。
系統對他們還算仁慈,給了他們30分鐘的尋找時間,可是光是打開那個無敵大的柜門,兩人就耗費了足足15分鐘之久。
他的臉上不見分毫血色。
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玩家,就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了。
這些雕塑和屋內桌椅一樣,也全都是石膏最原始的淺灰白色。12號樓里似乎沒什么居民,秦非一天之中上下幾次,無論在電梯還是在走廊中,都沒有遇到過自己的鄰居。
秦非原本以為,或許這少年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兩枚污染源碎片一樣,在和主體正式融合之前,作為失去記憶的部分靈魂,污染源碎片是不認識秦非的。
“你——好樣的——”
看樣子,玩家們基本的體力維持,都需要在這個休閑區中解決了。規則太少了,玩家們完全沒辦法從中得出任何線索。丁立驚了一下,邁步想要上前,被彌羊伸手攔住。
但為了尋找自己散落的碎片,祂還是假意與系統達成了合作。
彌羊盯著面前的玩家,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
銳利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過對面那些人的臉。那場副本中,所有玩家都被投放在一片懸崖上,崖壁上遍布著數不清的山洞,鬼蛛在山洞中穿行。
秦非總覺得,聞人黎明現在對待他的態度怪怪的。“在拿到彩球折返的路上,有一個玩家腳滑了。”
“在之后的14天里,我們的動物朋友都會待在游戲區,創世號官方工作人員將于每日晚6點,清點動物們通過當日游戲收集得來的彩球。”
一路走來,他們沒有見到任何人影,也沒見村中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從他眼底壓抑著的欲望來看,秦非能夠很明確的感知到,祂對自己正產生著深深的渴望。
豬人的臉雖然被撐得扭曲變形,可從那些歪歪扭扭的褶皺與縫隙內, 秦非依舊能夠窺得他內心真實的反饋。可在休息室內,NPC卻可以將外面的情景一覽無余,甚至連聲音都能聽見。
秦非抿了口果汁,心情十分愉快:“不會的。”她半點也沒有懷疑, 幼兒園里會不會還藏著點其他什么秦非還沒發現的東西。“而且!”
“……沒事了。”秦非開口,發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啞。
孔思明覺得,死的不一定是死人,活的也不一定是活人。刺頭煩躁地抹了把臉,十分不客氣地用力將離自己更近的那個玩家推開:
“聽或一席話,如聽一席話!”那幾個人本就打算在近日進一趟托羅蒙德雪山,周莉提出要求后,他們便改變了線路,準備從托羅蒙德雪山的這頭出發,翻過雪山后再進入周莉想進的那座愛德蒙雪山。
對于這個贏過他的玩家,他的態度要比對其他人客氣一些。
黃狗的尸體已經消失了,地上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血污同樣不見蹤影,整間房間干干凈凈,就好像從來沒有玩家踏足過。秦非神色絲毫未變,以方才邁步的頻速繼續向前,讓人懷疑那一秒的滯澀只是錯覺。
遠遠看見三途穿著保安制服向這邊走來,薛驚奇在黑暗中瞇了瞇眼。垃圾站只開半個小時,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他們也的確該離開了。
作者感言
雖然沒有任何的明示或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