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
“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他們是不愿意理你,可不是不愿意理我們所有新人。
孫守義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么。
這是一條順暢的、合理的思路,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
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光幕對面,只留一群低階靈體們議論紛紛。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
“喂!”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秦非身旁,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正審視地望著他。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
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我美麗又聰明的老婆。”
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
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
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這并非簡單意義上的力量壓制,空氣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大鎖,將她的手腳都牢牢困住,不留絲毫抗衡的余地。“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
“快跑啊!2號玩家異化了!!”
“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雖然中心城中交流訊息很困難,但大公會有著他們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傳遞一部分內容。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
12號就像長在了他的房間里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作者感言
直播間里,原本不溫不火的氣氛在短時間內極其迅速地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