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
系統:“……”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屋里有人。
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
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監獄?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一數二。”
到最后,幾乎是大跨步奔跑在過道里。說完他們一溜煙地跑了。
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
其他主播見鬼:尖叫、哭泣、四處逃竄。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嘶……”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
他是在重復神父在里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在直播過程中首次達成“二百人矚目”成就——積分10】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然而賭博有風險,副本世界瞬息萬變,無論多么尖端的玩家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通關每一場直播。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當謎底懸而未明時,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不一定只有觀眾。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
“到底要不要這么辦?你們自己掂量吧,反正……”血腥、刺激、暴力、兇殘。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
三途沉默著。什么……他一把將那東西:“這是什么?哦~電話線——真是太巧啦!”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
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門外,那人越走越近。
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
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眼前這小子分明長得白白凈凈,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樣。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熒幕前無數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作者感言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