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騙取信任第二步,提供滿足。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
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
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這種情況很罕見。
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如果沒問題的話,為什么積分播報遲遲沒有響起?
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軟的發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在生存類副本,或是那種常見的只要殺掉boss就能成功通關的解謎類副本中,八號的優勢十分明顯。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
“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快跑啊!!!”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右邊僵尸與秦非僵持片刻,最終選擇了退讓。
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
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原來是這樣。
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這便是徐家離開村子的原因。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寶貝,你還有什么其他事嗎?”秦非抬手,和藹地摸了摸鬼嬰的頭。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秦非點頭,神色輕松:“當然。”
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此時的圣嬰院并不叫圣嬰院,而叫做圣心大教堂。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無論如何后面的內容,那條彈幕沒有說完。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程松不悅地皺起眉,刀疤卻不為所動,執拗地望著村長。要……八個人?
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作者感言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