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為什么要留下這樣的警告?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受到撞擊的力度,大門緩緩向內洞開,逆著光線,蕭霄看見一張被火焰烤灼得皮膚崩裂的臉。
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
純凈的白色外墻上懸掛著巨大的十字架,教堂外人滿為患,熱鬧非凡。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
眾人上前將車門推開,車內煙塵的氣息撲面而出。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
現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
“我想,足量的注射應該能夠使他安靜下來。”“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
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可修女還存有一個疑惑。
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
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他們是次一級的。
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
要不是顧及著隊友的自尊心,真想一腳把他踢開。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1號臉色漆黑無比,他看向秦非,鼻翼翕動著,卻又不好說什么。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
秦非沿著床沿坐下,頷首指了指自己身邊。但看他們如今的表現,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
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
林業感覺周圍越來越冷,好像從夏天瞬間快進到了冬天。黑心教堂?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
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無人應答。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鬼火&三途:“……”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
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
作者感言
和被投放進1樓大廳的那群玩家不同,秦非進入任務場景后直接出現在了高層樓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