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
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nèi)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是這樣嗎……”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以及那十分標(biāo)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無心插柳。使勁拍他們的馬屁就行了。
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tǒng)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放風(fēng)的囚徒們和越獄的狀態(tài)自然不同,他們的手上腳上都會被鎖鏈捆住。
再過來!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shù)潑在了下水道口。現(xiàn)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
從F級升到E級需要花費(fèi)1000積分,在成為一名光榮的E級主播后,蕭霄直接一朝回到了赤貧狀態(tài)。林業(yè)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身旁那東西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脆弱,驀地逼近。
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不過這些都不關(guān)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dá)成了。
“去啊。”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湘西趕尸——生人回避——”
……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秦非驀地轉(zhuǎn)過身,望著那npc繼續(xù)走遠(yuǎn)的背影,詫異地?fù)P起了眉。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jìn)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
“尊敬的神父。”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zhèn)K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fā)抖。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xù)不斷的響起。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yīng)。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他望向空氣。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
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qiáng)烈的信服感。
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zé)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dǎo)游,感謝旅行團(tuán)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但他現(xiàn)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
頭暈。“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wù)劙伞!?/p>
很討厭這種臟東西。
他們宣稱,囚犯們之所以會犯罪,是因為他們不敬上帝,從而遭受了神的責(zé)難。談永自認(rèn)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xiàn)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
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從林業(yè)拿著清潔工鑰匙開F區(qū)側(cè)門,到亞莉安帶著他們走員工通道。
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xiàn)在都還心有余悸。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yīng)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三途甚至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guān)。
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jīng)夠他們受的了,現(xiàn)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jìn)化到工業(yè)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
他微微低著頭,室內(nèi)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3號仰著頭,口腔中血沫翻涌。程松沉著臉?biāo)浪?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jīng)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
作者感言
林業(yè)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心跳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