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
更近、更近。
蕭霄:“?”
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
“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
“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
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
這是一道十分淺顯易懂的邏輯題。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
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去——啊啊啊啊——”
這究竟是為什么?
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
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和秦非同樣臉龐的男人, 他的身后攏著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高領罩袍將他的下頜弧線映襯得格外凌厲,暗紅色的惡魔角邪肆而魅惑。
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
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
在它的臉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屋內的每個人都驟然變了臉色!
這是怎么了?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
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
村長的頭腦閃過一陣暈眩。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也不知道6號哪里得罪了鬼火,路過他身旁時,鬼火還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鏡子的背框是焊死在墻面上的,他還嘗試著想將鏡子弄下來,結果失敗了。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直到最后,他正色對秦非道:“謝謝你告知我這些。”“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
作者感言
烏蒙站在雪地里吸氣又呼氣,把衣領拉下試圖用冷風吹滅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