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畢竟看著兩組目的相同的隊伍,在那里猜忌來猜忌去,對于銀幕那頭的觀眾來說,一定十分富有戲劇沖突。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如果之前那個教堂內部結構的復雜度是1,那眼下這個的復雜程度就是10086。玩家們:“……”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秦非回頭,望向身后的街道。
林業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
談永已是驚呆了。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
可迷霧漸漸褪去,真相豁然于眼前。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
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雖然,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玩家光是憑借自己的智商,只怕是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得過be結局了。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
附近的尸鬼都被秦非兩人引了過去,陰差陽錯之下,倒是給他和蕭霄帶來了些許喘息的空間。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寬慰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
“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右邊僵尸沒反應。他竟然去救了林業。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他沉聲道。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不對,不對。……
事實上,徐陽舒一直躲在棺材里,有可能是真的受司機npc影響san值過低,無法正常活動,但也有可能只是因為膽小。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
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果然。
“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務室前。
作者感言
“快走!”彌羊將林業放下,重新變回羊頭的動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