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大不了的,密林而已,又不是沒進去過。”雙馬尾走近幾步,用只有他們幾個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吐槽:
“六祭壇,一銅鏡,四十四生祭。”也就是孔思明保存進手機相冊的那幾張。
鬼火雖然人傻又沒什么別的優點,但對待隊友的脾氣倒是一直很不錯。鬼火和林業的身形迅速恢復成了原本的大小,同時,輕若蚊蚋的童音似有若無地回蕩在空氣中。然后來到五金店里,購買了一塊長方形的銅牌。
“怎么說?”蕭霄急切追問。應或臉都白了:“那那那那那我……”彌羊垂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住黑色瞳孔中猶疑不定的情緒:“這人有點邪門。”
按照秦非這一路打副本的經驗,頭頂標注著“不可攻略”字樣的鬼怪,要么是完全雞毛蒜皮、用來湊數的路人NPC,要么則或多或少,都對玩家包藏著一些惡意。
否則,按照他們一貫搜尋的速度,恐怕會直接將這藏在眼皮底下的線索忽略過去。
而且,看那人的背影,分明是偏消瘦的少年身形,和污染源并不完全相似。
一步,兩步。
聞人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秦非仰頭,覺得那輪慘白的月亮看起來,就像一顆失去了皮肉的人類顱骨,散發著斑駁的死意。雖然秦非沒有親眼見過爸爸媽媽攻擊別人,但是,他們兩個能殺一屋子的人,想必還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
他們早已歸順了死者陣營,此刻不免開始擔憂。乍一看還挺可愛。“怎么回事?”彌羊讓丁立過去查看情況。
“不管玩家掩飾的多么好,只要想到的是‘用雪掩埋尸體’這個方法,就一定不會成功。”
如果真像小秦所說那樣,指引之地藏在冰湖以下,那要想通關,玩家們必須全部潛入湖中才行。他們摸不清狀況,這兩個玩家是從哪鉆出來的?他說覺得叫薛先生太過客氣,哥、叔之類的又擔心有些性子靦腆的人喊不出口。
往日人滿為患的中心城大街,今天極為罕見的空空如也。透過人皮空洞的眼眶,兩顆渾圓黑亮、沒有絲毫眼白的眼珠正定定注視著秦非的臉。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別等啦。”
假如這副本真是由諾亞方舟為藍本延展而成的,那大概率會是生存類?一行人很快來到木屋前。
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定都是陰謀!!秦非輕輕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黑晶戒,不知何時,這似乎已經成了他思考時的習慣。污染源望著他眉心的印痕,愣了愣,祂松開掐住青年脖子的手,卻并沒有將掌心徹底離開,而是順著他脖頸處的肌膚緩慢上移,再上移。
聽起來是一項十分艱難的極限運動,可對玩家來說,并非不可為之事。兩個NPC頭頂爆滿的好感度條,就是他為非作歹最大的仰仗。
“副本的設定也太雞賊了,玩家一到飯點就餓。”蕭霄心痛自己花出去的一顆彩球,憤憤地咬了口漢堡。人家花一分鐘贏了15顆球,他們花20分鐘贏了一顆球。銅鏡很快被復原完整。
白色的墻,灰色的瓦,家家戶戶屋門緊閉。呂心抬起頭。鬼火已經快要壓抑不住發出興奮的尖叫了。
伴隨著叮咚一聲鈴響,電梯在4樓停下,秦非熟門熟路的回了“自己家”。強效手電筒的光柱一路閃過,像是將濃稠凝固的黑夜劈開了一條縫。呂心想起休息室門口貼的規則,第四條中似乎便寫著:
到時候秦非一定會裝作很遺憾的樣子對他說:哎呀,我早就勸過你了, 可你偏偏不聽。可孔思明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心情平靜。他們一會兒要是用繩子將林業往上拉,肯定會弄出很大動靜來。
然而秦非的直播間內,氣氛卻顯得頗為緊張。聞人黎明也是一樣。三途半瞇著眼望向不遠處:“……她好像就在那里。”
秦非回絕了彌羊的好意:“你留在這里。”
不知過了多久,現在所有人的呼吸聲都越來越粗重,力量快要用盡時。玩家的心臟驟然縮緊,呼吸一窒。
他們再不去找游戲房,77間房間恐怕就都要被人占滿了。NPC對準對面黃狗的眉心,壓下大拇指,仿佛扣動扳機。
輕盈的音樂聲順著夜風,飄散在甲板上的各個角落。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觸手,正順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向上攀升。
玩家一旦完成這項舉措,必定可以在最后的結算中獲得奇高無比的積分。
殺人兇器被偷走了,他一定很慌吧,現在估計是害怕警察來抓他,所以跑路了。孔思明仿佛突然被抽干了力氣,癱坐在木屋的地板上。秦非解開B級玩家身上的鎖鏈,然后不緊不慢地打開那張垃圾站開站時間表,看了起來。
這六個字沒能來得及說出口。烏蒙看著自己的長刀,眼珠都要瞪掉了。
“也不一定,谷梁和三丫都被黎明小隊護著呢,我倒覺得那邊幾個玩家快撐不住了。”后面那一大段亂碼,十分鮮活地表達出了寶田先生無與倫比的憤怒。
作者感言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