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村長停住了腳步。
同一個不變的場景,秦非已是第四次踏足,光幕彼端的觀眾們熱情卻絲毫未減。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我剛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在外面走動。”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
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
他難道不怕死嗎?【任務提示:想找到亂葬崗中的老柳樹嗎?先通過這片土地上主人的考驗吧!看啊, 尸鬼們從地底深處爬出來找你們了!】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
“吃飽了嗎?”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
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你無法壓制內心的自己。”“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
事實上,徐陽舒一直躲在棺材里,有可能是真的受司機npc影響san值過低,無法正常活動,但也有可能只是因為膽小。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反正也不會死。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
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
第5章 夜游守陰村03
義莊中又發生了什么?“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
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可秦非卻覺得很奇怪。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答案并不難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備選項。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
系統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
作者感言
彌羊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很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像真正斷了線的氣球一樣,飛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