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夜一點點深了,村道兩邊又開始逐漸有村民出現,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曬衣服,除了表情略顯呆板以外,與一般的村子并沒有什么不同。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
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謶?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生過。
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就還……挺仁慈?所以說,這小東西怎么還賴著不走?
果然。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有了村長這句話,再配上羅盤的輔助,程松已經認定,玩家們通關的關鍵點就是祠堂。
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皣I!”禮貌x2。
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19號讓我來問問你。”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
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
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可是我還是沒有弄懂,主播偽裝神父能干嘛啊?積分不是靠系統評判給的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臥槽!”
“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凌娜站在兩人身后,聞言不由得嘴角微抽。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愛你的爸爸:好感度10000%(你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
什么情況?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p>
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
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作者感言
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