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鬼嬰急迫地發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臉。
這種感覺對林業而言并不陌生。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去啊。”
神父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土匪是在幫他身邊那個傻子問話,一股腦地點著頭: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
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
一!“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但祂和蘭姆本尊實在太過不同。
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尤其是第一句。
“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可,他還是覺得非常難以理解。到時候他們4個就會一起死在這里!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謝謝大佬,謝謝大佬!”
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
“腦子轉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他們終于停了。“哦,蘭姆,這個可憐的孩子。”
反正鬼嬰可以聽得懂他說的所有話。
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可村長卻總覺得,他藏著一肚子的壞水。“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
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
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則。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
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這一次表里世界的翻轉,竟正好趕上了午夜時分。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她已經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健。
作者感言
等到秦非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以后,彌羊罕見地露出了十分糾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