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
莫非,他說得都是真的?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昏暗的廂房內(nèi),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叮鈴鈴,叮鈴鈴。
“接下去是3號、5號、23號。”
蕭霄心驚肉跳。……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華奇?zhèn)ヒ呀?jīng)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zhì)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fā)冷。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在追逐戰(zhàn)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秦非之所以會這樣想, 是因為在這個副本中, 數(shù)字“24”有著很強的存在感。搖——晃——搖——晃——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zhuǎn)、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注2:陣營之心具體使用限制的最終解釋權(quán)歸屬系統(tǒng)所有。)
這完全就是商業(yè)詐騙!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
秦大佬是預言家嗎?
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每一步都走得四平八穩(wěn),也絕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什么規(guī)則。
在這樣的隱藏規(guī)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這個主播能不能快點升級?我好想看到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沙盤上的美好樣子。如果他現(xiàn)在在在E級以上的直播世界,我一定不會吝嗇于用金幣召喚更多尸鬼,來豐富這場絢爛多姿的表演!”
短發(fā)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cè)輕輕囈語著。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實在是有點……辣眼睛。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fā)給他的圣經(jīng)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
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
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到了,傳教士先生。”
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成為罪犯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直播現(xiàn)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
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xiàn)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jīng)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
沒戲了。
左側(cè)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作者感言
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