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后有個人,正跪坐在地上。海底翻轉起洶涌的波浪,秦非連眼都沒來得及眨一下,一股巨大的沖力向他涌來。
很難想象在副本中竟然還會有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菩薩存在。
鬼火重重嘆了口氣:“唉!活著可真難啊。”
那些尸體看起來都很死不瞑目,翻白的眼中紅血絲遍布,像是正在對冰柜外的兩人怒目而視。秦非沉默著。玩家們三三兩兩,結伴離開。
秦非在心中由衷地這樣想到,面上卻半點未曾表露出來,看上去冷靜得出奇,似乎絲毫不為蜥蜴所遭受的傷痛所動。秦非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地看向孔思明:“阿明,其實我覺得……唉。”片刻過后,洞里傳出幾聲悶響,像是鬼嬰在里頭撞到了什么東西。
手腳都變形了,變得極長,關節反折著,看起來不像人的肢體,反而像是昆蟲的腿。
呂心甚至能借著幽暗的光線,看見里面正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他擁有著一副弧度十分柔和清秀的五官,氣質斯文又優雅。
“你……”總算沒有白來這一趟,幾名玩家一起松了口氣。
秦非和應或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在悄悄摸摸把兩人中間的雪墻碎塊往黑晶戒里面收。聲音從此處戛然而止,兩人在距離秦非幾米開外的位置站定,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帶著沉悶的痛癢,沿著血管與指骨向上蔓延,穿過脊髓與神經,沖刷著大腦中的每一寸區域。
這讓秦非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擔憂:他們正式完成任務以后,會不會也像這樣原地脫離任務進程?早已兩股戰戰的玩家腿一軟,似是要原地跪下,卻被虛空中的那股力強行拖著直立:“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是要臉皮多厚的人才能昧著良心說出這種話,冰天雪地像是會有蚊子的樣子嗎?那玩家正要回懟,回眸撞進彌羊漆黑無波的眼睛里,卻忽然不敢說話了。軟軟的,帶了點彈性。
在以往的其他雪山副本中,因為清楚密林“一旦吞噬過玩家,就會放棄進攻”的規則,玩家在峽谷中也很容易產生同樣的聯想。彌羊嘆了口氣,將一個東西扔到秦非腳前的地墊上。
持續低溫侵蝕著眾人的活力,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又一次迷路了。很快,那些灰蛾們便爭相脫離了地面的束縛,它們在水中游動著,向秦非游了過去。
污染源道。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藤蔓?根莖?頭發?
不舍得多花一份錢的靈體們則只能用嘴咬著拳頭,緊張兮兮地站在原地繼續盯著光幕。
這絕不是什么好選擇,可以說這扇門幾乎是有進無出,但哪怕是拖延時間,也總比原地擺爛送死要好。
在這般安靜的夜色中,這音量足夠驚動整個活動中心和周圍幾棟樓亮起燈來。只有秦非站在原地,清透的雙眸微瞇,遠遠看向谷梁身旁那個被冰雪覆蓋的不明物體,眼底神色莫名。但秦非記得很清楚,最后這只僵尸是被自己借用鬼嬰臉上的符咒,一巴掌扇翻在地的。
聞人黎明不明所以:“有事?”就像余阿婆一樣,以普通人的面貌掩蓋著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靜悄悄地,為釋放邪神做準備。
R級副本隨機抽取玩家進本,不限制玩家等級,理論上來說,的確有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級別的玩家。或許這兩天中,發生過某些他們并不知道到的事。
騶虎雖然答應帶他一起下山,可兩人也說好了。
那他還掙扎什么呢?還不如直接一步就位。少年清秀漂亮的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迷茫:“什么居民樓?”事實上,他的命運在他被蝴蝶種下傀儡種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然走向了注定的結局。
在不知不覺間,他經過了一條又一條道路,穿過了一扇又一扇“門”。
看樣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大概是因為這個家庭的成員都太愛犯罪,“犯罪后需要負法律責任”這一點,對餐桌上這兩口子竟然還真的有點說服力。沒人,那剛才……?
在進操作間前,秦非走過一遍這條路。除了風雪太大,以至山路難行,玩家們并沒有遇到其他阻礙。基于他主動放棄了參賽,副會長便給他安排了一項任務:
獾在身后焦急地催促著, 蕭霄顫抖著向下方伸出手, 妄圖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將秦非拉上來。都不約而同地思索地思索著這件事。地面上垂首低眉的林業右手反握,寒光閃閃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掌心。
……“追。”秦非當機立斷,反應極其迅速地朝著飛蛾飛去的方向跑去。
蝴蝶從來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受到冒犯后直接怒火滔天,無法交流就意味著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任務,蝴蝶再也沒有多余的顧忌,揮手指揮著一個傀儡向余阿婆所在的方向迎去。【恭喜玩家成功找到任務物品:祭壇(1/6)】明明以前,在靠近碎片的時候,戒指都會發燙的。
現在他搞到了周莉的手機,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既然這間房間是這樣的格局,別的房間十有八九也是一樣的。秦非也是這樣認為的。
而麻煩事還在一樁接一樁地發生。
作者感言
誰是鬼已經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