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
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
這便是徐家離開村子的原因。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黑修女黛拉:好感度:5(修女懷疑你是個騙子,但修女沒有證據)】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
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麻了,真的麻了,之前祠堂和亂葬崗尸鬼大軍那兩波劇情我就已經麻了,現在徹底麻完了。”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
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天賦技能:一張破嘴(可升級)】
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
林守英就把持在那兩處通道上,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將每一個試圖從那里通過的村民吞吃入腹。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他猛地收回腳。
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玩家們似有所悟。
秦非神色淡淡:“鏡子。”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
要是這么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
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只不過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華國的易學老祖宗也不會介意在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多融入一些現代化信息。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蕭霄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偷偷往秦非身后挪了兩步。
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1111111.”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
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而影壁后方,就是整個祠堂的大門了。“……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不,不對。
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
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亞莉安十分惡毒地想。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鑰匙呢?這可是你老家。”凌娜對于徐陽舒一而再再而三隱瞞事實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悅,這家伙滿嘴跑火車,口中沒有一句實話。
瞬間,彈幕中驚起罵聲一片。
作者感言
除了無休無止的洞窟以外,玩家們所能見到的,就只有礁石中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