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她抬起頭，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24分拿滿，通關游戲嗎？”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秦非回頭，望向身后的街道。

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假如規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

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你又來了。”

5號打著哈哈，臉上堆起僵硬的笑：“大家心態都放平一點嘛，別這么嚴肅。”

磕磕巴巴，麻麻賴賴。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什么情況？詐尸了？！

林葉嚇了一大跳：“這得排多久？”

“喂？”他擰起眉頭。

蕭霄：“？”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這樣啊……”秦非若有所思。“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

秦非停下腳步。沒有別的問題了。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我和孫大哥都已經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去戶籍管理中心了。”

“想辦法糊弄過去，應該可以。”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

別人還很難看出來。

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

【7.成功，或是被它吞噬。】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

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走吧。”秦非道。

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