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活動中心內,看不見的炸藥仿佛已經埋藏在了暗處,隨時有引爆的危險。
老鼠此時才終于醒悟過來,秦非聽見背后傳來壓抑而驚慌的對話聲。因著雪山副本環境的特殊性,玩家們這一天之中的交談聲一直壓得很低,生怕聲音過大引起雪崩,刁明這一嗓子可謂石破天驚,震得好幾個人都瞪大了眼。小秦分明和開膛手杰克走了同一條路,為什么杰克被污染得連精神補充劑都倒在鼻孔里了,可小秦卻一點事也沒有?
雪怪皮肉堅硬干癟,即使被利刃切割,流出的也并非血液,而是一種黑紅色腥臭無比的粘稠物。下了那么多本,頭一回見這么不正常的指引NPC。不知從哪一段開始,雪洞中出現了許多類似刮擦而出的痕跡。
豬人揮舞著它粗短的手臂,指向某個方向。
在這么煩人的副本里還要抽出精力來應付陰溝里的老鼠。
事實上,野豬現在非常后悔。其他玩家都沒看懂他在干嘛。
他的雙手不住地摳挖著臉皮,好像想把整張臉從肌肉和骨骼上撕扯下來一般。
腳下踩踏的地毯似乎過于柔軟了,半層鞋底都深陷了進去,左腳與右腳傳來不同的觸感。
10萬、15萬、20萬。在副本外養傷的那個隊友,也一樣慘遭不測。清冽低沉的男聲響起,聲音中伴隨著些許沙啞倦怠。
手腕上的尸斑顏色淡了許多。
他現在都不敢抬眼看人,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撲到菲菲面前。和前幾次一樣,他是想讓亞莉安幫他提前進行A區的登記入住。
鬼怪不懂。
烏蒙死也不會想到,他睜開眼看到的,竟會是那樣一張臉。說起來, 這個R級副本對待玩家還真是不錯,完全秉持了“不作不死”的運行邏輯, 副本里沒什么會主動傷人的boss不說,就連指引NPC也是難得的好脾氣。
結果證明,尸體和新鮮的血液一樣,都能使灰蛾瘋狂。
……
客廳中,三個人望著彌羊,彌羊臉上露出一個一看就是偽裝出來的順從笑容:觀眾們議論紛紛。
“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誰敢招惹NPC呀!怕不是嫌命長。秦非扮演他們兒子的這一天時間里,和他們兩個說的話的數目,比真正的王明明以及其他所有假王明明一年加起來說的話還要多。
似乎只要一步踏入,便會永遠迷失在其中。眼神變得木訥而呆滯,表情和身前的兩名NPC同樣僵硬。
時間僅僅過去了幾秒,身旁,玩家們愣怔地注視著他。秦非無聲地收回手,他抓了一把雪搓了幾下,好像想要搓掉刁明殘留在手套上的蠢氣。
持續低溫侵蝕著眾人的活力,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又一次迷路了。這份不懷好意甚至都沒有多加掩飾,稍微有點心眼的人都會覺察到異樣。那怪物比一個人要高一些,身長大約在1米9到兩米左右,肚腹腫脹,四肢卻極盡修長,關節處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著。
“巡邏期間一定不要脫掉制服。”孔思明忽然指向開膛手杰克,大喊著“讓他離我遠點”!!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
軟軟的,帶了點彈性。床底NPC已經檢查過了,那就只剩下衣柜。孔思明受到驚嚇,抱著秦非的大腿:“菲菲,啊不是,哥,哥哥啊,你可不能拋下我!!”
這條規則,在場八名玩家無一人幸免,全部中招。
“笑死了,老婆說話就像機關槍一樣,一點都沒給人家反應的時間。”其實亞莉安并沒有辦理A區居住的權限。烏蒙努力揮動著雙手想要起身。
彌羊飛起幾刀,將它們全部剁成碎塊。“你的陣營任務會被直接判定為失敗,你將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湖底。”這個職位不需要坐班,在中心城的NPC工作體系里,屬于極其吃香的兼職,油水豐厚得不得了。
“是,干什么用的?”瓦倫剛才還在偷偷和蝴蝶的兩個傀儡使著眼色,想同他們商討接下來該怎么辦。
“一共19個人呢,咱們這里才8個。”
那棵樹晃了晃,又晃了晃。薛驚奇:“……啊,王明明同學真是熱愛學習的好同學。”烏蒙臉都黑了。
窗簾仿佛被人卸下來,洗凈烘干又重新裝上去似的,色彩都比之前鮮亮了兩個度,十分規整地收攏在兩邊,就連綁窗簾的繩子都打了漂亮的蝴蝶結。“現在時機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等聞人黎明作出選擇,那兩人就該出來說話了。”秦非低垂的睫毛中閃過涼意,他并不喜歡被人算計,尤其是算計的過程還如此曲折。
事實上, 高階玩家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對個人展示賽感興趣。
作者感言
就像一個巴掌狠狠扇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