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為什么還是不能動手???
“兒子,快來。”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
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
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鬼火是真的心態崩了。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
那就是玩家天賦技能的發展方向,以及能力強弱。甚至令修女輕言有加。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
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
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只有秦非。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秦非一邊推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猜想。會怎么做呢?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
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
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上一抹凝重:“但,假如其他公會的人也在找的話,他們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
好奇怪。
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一秒,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作者感言
甚至是隱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