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
熟練異常。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
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無處可逃。
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秦非眨了眨眼。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話說的過于漂亮,當即便有人向刺頭男投去了不滿的目光。“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
讀完全部內容,孫守義將指南遞給自己身邊最近的一位玩家,讓大家傳閱。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但蘭姆的外表竟絲毫未變。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不過——“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
凌娜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挑三揀四的不知好歹的人。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
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我爺爺和爸媽去得都早,后來我早早就出來混社會,也不知該做什么。”
在開始直播前,林業去過E區一次。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所謂的“規則世界”,本質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
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尸體嗎?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
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他上前半步。有靈體站在光幕前,回憶起記憶中與0號囚徒有關的往期直播畫面:
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
他呵斥道。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
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
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每個人都坐在了標著自己標號的專屬座椅上,修女走進餐廳時,看見的正是眼前這樣整齊又規矩的一幕。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
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作者感言
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