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他人都暈過去了,在夢里拍自己嗎?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
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
秦非:“?”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播報。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修女的目光充滿審視的意味,赤裸裸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秦非的臉上。
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
有了前面那次6000多分的恭喜,現在這個3000分的恭喜怎么聽怎么像是在嘲諷他。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毫無疑問,11號干了件蠢事。
蕭霄:“神父?”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
“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
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實在嚇死人了!夜色暗沉,遮掩了許多細節,村長沒有發現玩家們過于青白而顯得有些不似常人的臉色。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鬼女十分大方。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
搖——晃——搖——晃——蕭霄一愣,將布簾撩開一絲縫,偷偷望了出去。
作者感言
6.雪村危險,入夜后請勿在室外逗留。